无限小说网提供德川家康6·双雄罢兵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
无限小说网
无限小说网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武侠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校园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猎艳江湖 妖界游记 与你同眠 青舂韵事 恋乳少年 恋母往事 我和姐姐 新婚泛爱 恋落琉璃 错位情缘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无限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德川家康6·双雄罢兵  作者:山冈庄八 书号:44138  时间:2017/11/19  字数:8620 
上一章   第二十八章 派阀初露    下一章 ( → )
曾吕利新左卫门一出蕉庵的别苑,便经大町的六轩筋到樱町的铁器街,径直来到大和桥的泊船处。在这里对堺港的情况可略知一二,未发现有人暗中购买武器,因为根本就无存货。每一家锻冶炮的铺子,都在不停忙碌,接新的客商。

  江边的大商家都为米谷、干鱼而忙碌,在承造工程的街道上,工役正甚是紧张地打造小舟。旅笼町颇为热闹,集中于各寺庙的诸大名出征时,也有过好几次杀气腾腾的争吵场面。此外,还有不少前佩十字架、头戴白纱的洋教修女,夹杂在人群中。

  这些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曾吕利却非常担心。他突然想到,没有一套完备方略,海内一旦平定,洋教自会大行其道,这样下去海道岂不成了西洋国!

  “向海外敞开大门!”堺港人始终是这句话,但倘若有一天关白驱船到堺港,挑起战事,那时丧失了太平,又何谈赚钱?一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才是。他想着,奔向装好大米、正要出港的淀屋的船:“掌舵的,我是曾吕利,请让我上船。”

  曾吕利刚要跳上船,突然,一把两寸左右的刀柄砰地打在他肩上。“嘿,让你受惊了。你看,我也吓一跳,刀从鞘中出,掉进了水里!”

  曾吕利回头一看,竟是丰臣秀吉的茶友万代屋宗安。“哦?竟是宗安先生。令弟之病可好些了?”

  宗安没圆答他的问题,单含混地笑道:“新左先生又被北政所派出来了?”

  宗安把万代屋的店铺让与其弟宗全,而宗全之便是今在纳屋蕉庵处谈到的利休居士养女阿

  曾吕利继续道:“在下乃是问令弟是否还在病中?”

  “你从何处听说?”

  “是蕉庵先生…在下在路上碰见木实小姐。”曾吕利慌忙含糊其辞。因为在堺港人中,需要特别小心宗安。他是石田治部的探子,许多人都这样说,所以曾吕利甚是警惕。

  “哦!你去拜访蕉庵先生了?”宗安正道“我也好久没见蕉庵先生了,他还好吗?”他似乎要引出什么话题。

  曾吕利认真地点点头:“哦,哈,很好。”说着,他在帆柱旁坐下。

  “好了,哈哈,你遮掩得真好啊!”宗安和曾吕利并坐,谨慎地并起双膝,道“我有事要求你,新左先生。”

  “哦?万代屋先生要求我?”

  “先生深得关白大人信任,能否替我问问,此次为何独我不能去九州?莫非我有何地方惹恼了关白大人?”

  曾吕利抬头看着薄暮的天空,简单地回道:“此事我很是清楚,你并无什么地方惹恼了关白大人。关白对利休居士说,要选三名茶人去,居士便选了宗及、宗薰、宗无三人。”

  “就这么简单?”

  “怎么?”

  “既然宗无都可去,我为何不可?世人谣传着一句话。”

  “哦?如你所知,宗无既能酿酒,又懂兵法。居士要他同行,亦是为了保护自己…”

  “不,不,世人并不这样说。”

  “他们怎么说?”曾吕利惊问。

  “舍弟在石田治部大人的帮助下娶了居士的女儿阿,关白大人为此甚为恼怒。”

  “哦,这倒没听说过。”曾吕利双目圆睁,看着宗安,其实他对这话的真实含义太清楚不过了。聚集在利休居士周围的茶人中,宗安乃是极有非分之想的人。他想将阿娶进万代屋。若能娶了阿,自己就成了利休的亲戚,也便容易出人头地了。对于此求,利休却道,阿太要强,和宗安不合,遂婉言拒绝了。

  阿其实并非利休亲生女儿,而是他的继室带来的。她的生父乃是被信长灭掉的松永弹正少弼久秀,生母为松永久秀的妾——猿乐太夫宫尾道三之女。久秀去世后,道三之女带着两个孩子做了利休的填房。

  求婚被拒绝后,宗安想到石田三成,辩道:“他们错了,不是我要娶阿小姐,是舍弟宗全。”

  曾吕利很清楚,只要五奉行之一的石田三成能出面,这门婚事自是大道平坦。堺港人对秀吉的影响力,令石田三成内心颇为不。作为新晋者,他当然想把权力在自己手中。

  通过茶道,堺港人得以接近大政所与北政所,以及她们身边的浅野、加藤、福岛、片桐、细川等侍臣出身的武将,这些人很容易与文吏对立。故,三成打算拉拢一位堺港人,而他的目标便是万代屋宗安。

  所以,他照万代屋的意思,告诉利休,想娶阿的不是宗安,而是老实的宗全。他让宗安先把万代屋让给其弟,然后出面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茶人。辩才出众的石田三成充分照顾了利休的面子,将阿嫁给了万代屋宗全。而宗安以为,正是因为阿,才使得秀吉与他疏远了。

  “在下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谣言是从何处听来的?”曾吕利道。

  “这…因关白大人想收阿为侧室。”

  “哦?这便更惊心了!”

  “人言可畏啊。据说,不只是关白大人,不少人也有那种想法。可是我说动了治部少辅大人,把阿嫁予舍弟宗全。因此,关白对我万代屋宗安不,我又为利休居士所疏远。本来是想出人头地,结果反而自己把这条路给封死了。”

  曾吕利哧哧笑了,此前的对话都是无心之谈,只有最后一句才干真万确。通过三成以讨好利休,绝非妙计。利休与三成关系不佳,作为利休的后辈茶人,宗安竟连这一点都不知晓。

  “新左,对我而言,可不是说笑!”

  “那是当然,但是,是谁造出这个谣来的?”

  “定是茶友之间传出的。”

  “说这些话的,竟是些风雅之人?”

  “因此,要求你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清楚究竟在哪里得罪了众人。关白大人若果真如谣传所说,就必须得让阿离去了。”

  “宗安先生,你便是为此事专程来堺港?”

  “也顺便探望舍弟。”

  “令弟病得怎样?”

  宗安摇摇头,不悦道:“成了寡妇再离开就无味了,定要趁人未死时走啊!”曾吕利不由得烦躁起来,他慌忙移开视线。这像矢志行风之道的人说出的话吗?如此居心叵测,难怪利休居士不喜,关白也小视他。真是一个千方百计伪装自己的可怜虫!想亲近利休,就图谋娶阿,被拒绝,无奈之下又转求阿嫁给其弟。其弟夫妇已生了两个孩子,却在这个时刻谋划要他们离散。其心可诛!

  曾吕利遂道:“宗安先生,难道说,令弟已无痊愈之望了?”

  宗安点点头,眼里毫无痛心之意。

  “阿定甚悲痛。”

  “不知。可是,那些人怎能企图把阿送给关白大人?”

  “是谁在谋划此事?”

  “谣言说是利休居士和蕉庵先生…”

  “你恐…”曾吕利是想说宗安大错,可看到他脸严肃,只好噤口不语。

  “新左先生,请你做证人。”

  “证人?”

  “恐怕不等关白大人自九州回来,舍弟就会去世,可是,在他去世之前,宗安要阿和他散去。”

  “为何要做这样的证人?”

  “就算那是谣言,可她也是关白大人看中的女人,关白还有可能收她为妾。所以,要趁舍弟死前,让他们散去。”

  “要我向大人证明此事?”

  “有一天我自会报答先生。”

  “唔。”曾吕利沉着。

  宗安烦躁不安:“新左!石田大人等关白大人身边之人,对堺港人印象不佳,你可知?”

  “哦?有这种事?”

  “这对堺港人而言甚是不幸!无论知何,他们都是关白茶室中人。若让五奉行不,前途堪忧啊!”“先生这话若让居士听到,他会怎样想?”

  “正因如此,才会坏事啊!人唯收敛才不致受伤,树大招风啊!”曾吕利不拍额吐舌,堺港竟有这种人!现在,堺港人自诩为日本的眼睛与窗户。不过,他们当然还没自大到认为这世上不再需要武力和权力。这可以说是从信长时代以来,堺港人的另一次严格反省与进步。他们领悟到,堺港要独立,不贪利,协调武力和权力,以图长存。

  堺港人基于此念,支持秀吉,在某种程度上左右秀吉。可是宗安的做法却截然不同,他已承受不了秀吉的压力,沦为可悲的奴隶,只想巴结天下人,以出人头地,否则怎会设计让阿在丈夫死前离去?

  “新左,这有何大惊小怪的?”

  “你怎知居士和蕉庵先生想把阿送到关白大人身边?”

  “难道是无中生有了?”

  “是!据在下知,绝无此事!何况,居士和蕉庵先生亦不会那般卑劣。”

  “新左,此言差矣。”

  “你是听大人亲口说的吗?这是关键。若真如你所说,关白大人岂不成了好逞威风之人?可能利休居士劝他找女人,不过是说笑,以此来表现自己情平和罢了。”

  船已经拉起帆,开始逆而上。

  可是,曾吕利一旦开口,就会忘情,情绪也愤起来,当然不会意识到船的开动和随之而来的晚风。他慨然道:“请恕我直言,你如此行事,实令人不齿!”

  “新左?”

  “哼!若让阿与夫离散,关白大人不会欢喜,居士、蕉庵也都必动怒。你和他们的器量,怎可同而语!”

  “你怎如此说话?”

  “忠言逆耳啊!”“那么,我问你,当初我要娶阿,居士为何拒绝?”

  “你太过锋芒毕了。换言之,居士看穿了你的阴谋,绝非因要把阿送给关白大人,才拒绝你。”说罢,曾吕利自己也觉得话说得有些过分了。

  宗安瞪着眼,颤抖着向曾吕利挥拳打来。曾吕利嘿嘿笑着,低头躲过,道:“忠言逆耳,我是为你着想,才把话说得难听了些。”

  “不必你心!我自有我的想法。”

  “嘿嘿…唔!还请心平气和一点。”

  “我要把你所言一字不漏禀告关白大人,请大人裁决。”

  “悉听尊便!”

  “看看大人是认为你说得对,还是把我为濒死舍弟所做的一切,看成是手足情深。”

  曾吕利冷笑:“这么说,你是要我好看?”

  “何出此言?”

  “那便是我误会了。嘿嘿,但万代屋先生恐逃脱不了阿谀之名啊。”曾吕利道。话音刚落,夕阳中,一个人影遮住了他的视线。曾吕利叫了一声,坐正身子。身着阵羽织的石田三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曾吕利急道:“不知奉行大人也在船上,惊动了大人,甚是抱歉。”

  矮小的三成不语,单是直直盯着曾吕利。橹声中,船在撒夕阳的河川中剧烈地摇晃着,右岸的住吉树林看上去有些凄凉。

  “万代屋,”半晌,三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你去吧,我和新左卫门要单独说话。”

  “遵命!”宗安施了一礼,对身边下人递了个眼色,让他把折杌放到三成面前,然后避到甲板上去了。曾吕利悄悄放下双手,低着头,心里暗道:三成听到了什么?他忐忑不安,而且宗安又被叫走,更令他惶恐。

  “新左卫门,你要去何处?是专程从堺港来找我麻烦的?”三成话音不高,语气平缓,可是其中杀气已让曾吕利内心翻腾不已。他沉默着,在未明白对方真意前,不可轻易开口。“你们做的好生意啊!把人当茶具。”三成依然低声道,笑了“可也太目中无人了!岂可把天下都当成你们的玩物?”

  “…”“新左卫门,今为何如此沉默?告诉宗安,说让关白大人念念不忘阿的,是我石田三成。”

  “啊?大人!”

  “哈哈,你终于开口了——我能说那样的话吗?”

  “在下也觉得不会。”

  “新左卫门,宗安先生是个好人啊!不可让他被堺港人影响了。你们太麻木,不知世间诸多谣言啊!”“谣言?”

  “是啊。这谣言并非关乎关白大人与阿。怎么,有兴趣?”

  “如无不妥,请告诉在下,让在下长长见识。”

  “告诉你!茶友们恃宠接近大政所和北政所,阴谋搅丰臣氏。怎样,你听过这些谣言吗?”

  听到这种赤的讽刺,本已心生反感的曾吕利心一横,道:“在下听过。”

  “听过?”

  “是。说堺港人阴谋干涉内庭,妄图利用头脑简单的大名,暗中把茶茶姬给关白大人,以引起内庭争斗。”

  “不得胡说!这全是无中生有!”

  “那么大人您也在胡说,并无人造这个谣。”

  “哼,硬汉子!”

  “奉行大人也不简单啊!”“新左卫门,这样的猜测很可能成为谣言,你说呢?”

  “正因为它可能成为谣言,在下才说。”

  “门户愈大,愈容易出现派阀。我可不允许你们出现这种苗头!”三成道。

  曾吕利正了正身子,回道:“奉行大人这话好没道理。派阀和吵架一样,必须有对手。大人怎能拿我说笑?最重要的,还是重臣们须团结一心,丰臣氏才会安宁。”

  石田三成大笑起来。他被公认为秀吉身边出类拔萃之人,伶牙俐齿,雷厉风行。“新左卫门,你自称智勇双全,也算个正直之士。”

  “大人是何意?”

  “现在证明,你易怒。易怒之人往往急,急之人往往心正——能忍耐者才最可怕。”

  “这么说,新左便是心正之人了?”

  “新左卫门,方才我说过派阀之争的苗头。”

  “大人言重了。”

  “不,我们的本意其实一致。将来,若说有何物会给关白大人留下祸,便是你方才所言。”三成的语气变得诚恳严谨。新左卫门琢磨不透他的真意,沉默无语。

  “故,我想求你一事——你能否成为一堵墙,以阻挡派阀之风?”

  “墙?”

  “是。我才故意惹你动怒,便是要探测你的器量。”曾吕利笑了,他不以为然。但三成却甚是郑重地扬起头,道:“不怪你难以明白,你且听我说!”

  “是,在下洗耳恭听。”

  “你应知,方今天下,这般飞黄腾达,关白乃第一人!”

  “这是自然。”

  “做事必须一丝不苟,从根本开始,我们这些在关白大人身边成长之人,成了他的家臣…”

  “大人是说,加藤、福岛、浅野、片桐…”

  “不用一一列举。今细川、黑田、蒲生第二代,不也是从小做起吗?只要结束了九州战事,丰臣在日本内便无敌人。”

  “这是当然。”

  “而现在,内忧重于外患…第二代人若是分裂,便是大危。”

  曾吕利不得不重新看三成了——他不似平常那般自负而有城府,看起来反倒是一心为主,克己奉公。三成又道:“因此我便要你明白,堺港人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天下平定。”

  “在下明白。”曾吕利道“可是,为何突然说这些?”

  三成举首遥望着西天的晚霞,喃喃自语:“德川、岛津…希望丰臣分裂之人,愈来愈多了!”

  “德川、岛津并非关白大人家臣啊。”曾吕利道。尽管他逐渐明白了三成的忧虑,却并不能与他一心一意。这便是挥之不去的恃才相轻。

  “这些人若公开为敌,却并不那么可怕。”

  “是。”

  “可是,若潜入家中,引起内,甚至会威胁主公性命。”

  “那么,在下怎样做,才能避免事再起?”

  “团结关白家一手培植起的亲信,这是其一。”

  “在下不懂。在下不过一介无足轻重的陪侍。”

  “新左卫门,这些绝不可半句!你知我知便是。”

  “请大人相信,在下也是男儿!”

  “德川大人已成自己人了。”

  “是。”

  “当主公从九州凯旋归来时,他很有可能前来道贺。”

  “是。”

  “然而,因他已是关白大人内弟,大政所夫人和北政所夫人也会经常与他见面。到时,”三成环顾四周“倘若那些没有教养的大名与我意见相左,才是祸!”

  “大人担心这个?”

  “新左卫门,此事与我有关,我才特意托付与你。可要紧的是,此乃我个人之事,不宜将它公之于众。”

  曾吕利猛然改变了坐姿。三成眼一红,曾吕利第一次见他这样。三成又道:“倘若将工夫浪费在那些侍臣出身的大名身上,便无暇替主公办事了。我到底是关白家的重臣啊!”“是。”

  “你去内庭时,能否反复把我的苦衷告诉他们?让他们知,我怎样受人压制,却又不便挑明?”

  曾吕利重重点头“这是治部大人对在下的信任。”他被此事紧紧吸引住。不论看起来多么强大的人,一旦敞开怀,都会暴出弱点,令人悲哀。三成如今变得那么软弱,却又比平常可亲。“好,在下会照大人要求去行事。”

  抵达木津川口勘助岛时,三成换乘官船。

  万代屋宗安也匆忙追了上去。曾吕利这才明白,三成一开始便跟着他。实际上,三成担心的是丰臣家内部会出现派阀。不过,曾吕利也有相同的预感。三成不会轻易来堺港,倘若他是为了笼络、利用曾吕利,才有意搭上此船,他究竟为何要这样?是在防着德川?

  暮色四合,温暖的风不断从海上吹来。平,此刻黑夜已笼罩了整个大地,可是今河面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却是另一番情景。这里为京都、大坂提供全部的给养,如今又要补给三十万大军,今夜当然如此灯火辉煌。

  我与治部大人有共同之处啊!曾吕利心道。三成从未像今这般亲热,把大坂城内的许多事情告诉他,让他知道那些缺乏教养的大名们把北政所当母亲一样思慕。不过,三成没有提蕉庵的事,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蕉庵有掌握利休居士等全部堺港人的能力,却没把三成放在眼里。

  丰臣秀吉现身为关白,若因此而与之结缘,恐怕没什么益处,反而会招来麻烦。“可是,北政所仍然在长滨领有四五万石,气势汹汹参予政事。”三成虽未说她生出了“天下尚未一统”的野心,却仍看得出她心中迹象。他对内庭也心存畏惧,在把手伸向政事的时候,竟来求曾吕利助他一臂之力,未免令人疑虑。

  这是比想象中还柔弱的心正之人——曾吕利当时这么想着,可是等三成一走,他便产生了另外的看法:三成岂非太柔弱了?他哪里像个关白身边红人?

  蕉庵常说,天下人也是人,只是在平民百姓眼中,他必须比普通人更强大、更有智慧,这是为政的真谛。若蕉庵的话属实,三成便不是一个真正的老手,也许他已参与了派阀之争。曾吕利觉得,自己不能随意帮三成。若想消除派阀,却反而助长了派阀,就毫无意义了。

  戌时四刻,官船抵达淀屋桥码头。桥板上走来一个提灯的人,当曾吕利认清此人是淀屋常安时,两眼瞪圆了。常安将灯放在曾吕利脚边,微笑着殷勤施礼,道:“您累了吧?小人知您搭这艘船来,因此特地准备了饭食,聊表心意。请跟我来。”

  “淀屋先生,你说什么?”曾吕利张皇失措。淀屋常安定认为他有要事才来此,方出来接。传言他乃商家中最有谋者之一,怎会对才做上刀剑师三两年的自己加此客气?曾吕利只觉背上阵阵寒意。

  派阀之争,好像已在商家中间发芽了。如若不然,为何在船未抵达前,淀屋就已知道他搭乘这艘船了?更可怕的,是常安那张高深莫测的笑脸。“九州那边,在关白大人还未到达之前,胜负似已定了。”

  “是。”

  “曾吕利先生未去九州吗?”

  “是,我…”

  “无暇身吧?请留意脚下,有石阶!”

  曾吕利追逐着提灯的光轮,此人定以为我乃秀吉的密探。他既不安,又有些恼火。否则,淀屋为何又是出来接,又替自己准备饭菜?自己被石田三成当成堺港人的细,又被万代屋宗安认为是利休居士的人,这已经够冤屈了,现又遭到淀屋的怀疑。曾吕利不免愤愤不平:难道我只能被看成细?

  曾吕利本来想脚踏实地,用自己一双慧眼关注天下。可是,在别人眼中,他只不过一个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小丑罢了。这个堂堂正正的男儿,在不知不觉中,似被人当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木偶。

  本要强之人,一旦发觉自己处境尴尬,心中都很是不安。也许我根本就不适合侍奉公卿,曾吕利暗想。他上了码头的石阶,走过一排仓库时,呻着蹲下身:“啊!肚子好痛!淀屋先生,多谢了,但我实在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甚是滑稽,很想啐自己几口,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wWW.wXIAnxS.com 
上一章   德川家康6·双雄罢兵   下一章 ( → )
《德川家康6·双雄罢兵》是山冈庄八的最新小说,无限小说网提供德川家康6·双雄罢兵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无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您提供德川家康6·双雄罢兵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德川家康6·双雄罢兵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免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