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提供剑花红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
无限小说网
无限小说网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武侠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校园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猎艳江湖 妖界游记 与你同眠 青舂韵事 恋乳少年 恋母往事 我和姐姐 新婚泛爱 恋落琉璃 错位情缘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无限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花红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29  时间:2017/9/18  字数:11976 
上一章   第一章    下一章 ( → )
一条赛逾奔马的,横亘于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中。

  草原是一片野草人高的莽原,狐兔出没,鸟雀飞,一里许内,难见一丝人烟。

  顺这下去,转过三里外的一处狭谷,远远地,可以看到两爿村落,分别坐落在两岸。

  转过狭谷,势顿缓,幅度陡阔,水碧绿,清可见底。

  两爿村落之后,连绵崇山峻岭,形势蜿蜒,长不知几许。

  仰望峰顶终年云封雾锁,事物难见,间或偶尔云开雾散,除了一片青葱山外,其他看不到什么。

  这爿村落一水之隔,遥遥相对,面水背山,颇似世外桃源。

  这,天气晴朗,旭初升,晨曦穿透鱼肚薄云,照在这隔河的两爿村落之上。

  炊烟四起,犬相闻。浓雾渐散,视界渐清。

  在这粼粼生光的波面上,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阵水波漾。

  “依呀!”几声橹响,自一片芦苇中缓缓地摇出一只轻小渔舟。

  渔舟之上一前一后地站定一男一女,男的年逾半百,鬓发如霜,身躯微现佝偻,一脸皱纹重叠,颔下一大把白胡子,虽然如此,配上他那一身渔家装束,并不显得老态龙钟,反而显得精神矍铄,恍如壮年。想是数十年水上生涯之历练所致吧。

  站在船头上,躬着身子,抖解渔网,手脚利落熟练,一望而知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渔人。

  站在船尾摇橹掌舵的是位年轻姑娘,面貌娟秀,长发垂,一袭紧身青色衣,裹在她那成的胭体上,益显刚健婀娜,绝无一般女儿家那股弱不风的样子。

  由她那薄薄樱展及一双秋水般妙目上的一对微翘秀眉,更可看出这位俏姑娘清颇为倔强好胜。

  老渔人白眉轻锁,一张皮般皱纹脸上微挂轻愁,躬身作业。

  俏姑娘面布寒霜,一双秋水妙国直愣愣地盯在对岸,应该是波的妙目中,却出两道令人寒栗的仇恨怒火。

  小舟自芦苇中划出后,一直向河心驶去,此际已渐渐地飘过河心。

  老渔人突然站直了身形,转过头去,目光惊恐地轻喝道:“云姑,你是想死啦!还不快摇回去!”

  俏姑娘瑶鼻一皱,冷哼一声道:“爷爷,您怎么老是这么怕事,云儿就不相信那批野人一般的狗东西,敢把咱们怎么样!”

  老渔人老眼一瞪:“胡说!你就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一点儿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爷爷活了这六七十年来,可曾怕过什么人?”

  微微一顿,咽然一叹,脸色一转,黯然地又道:“如今年纪老啦!英雄暮老,岁月无情,爷爷这份争强好胜的心也随这穿梭月、水年岁淡薄得一丝也无了!拿刀动杖,辄动拳脚,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爷爷这把老骨头是不行啦。”

  “爷爷!”悄姑娘秀眉微轩说道:“您老人家一向不服老,今儿个是怎么啦?”

  “唉!”老渔人轻叹一声道:“傻丫头,爷爷又何尝愿意人家说我老?只不过在冰冷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罢啦!这些个你现在还不懂,等到了…唉!现在给你说这个干什么,说破了嘴你还是不懂,总而言之,爷爷老啦,不愿多事招惹这批东西,若是时光倒退甘几年哪!哼!”“爷爷!”俏姑娘娇笑一声,不胜羡慕地道:“您老人家几十年前一定是个大英雄!”

  “英雄?”老渔人冷笑一声,颇似自嘲地道:“几十年前,这一带着提起我‘里蚊’徐振飞来,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尊,但是这几十年后的今天,‘里蛟’却变成了狗熊啦!”

  微微一顿,不胜感慨伤感地又道:“江湖上刀口舐血的生涯不能沾上,一旦沾上,哪怕是沾一点儿边儿,想不掉了,你爹妈就是一个很显明的例子,虽然说死得很惨,但那只是百万人中之一对,也许比旁人还幸运的多!唉!云姑,你老是一天到晚埋怨爷爷只传你水里功夫,和一些防身拳脚,你哪知道爷爷的用心良苦呀!爷爷年纪老了,人上了年纪,火气就会跟着消减,不会也不愿去惹是生非,你不同,你年纪轻,世故浅脾气倔强好胜,忍耐不够…”

  “好啦,好啦!爷爷!”俏姑娘神情窘迫,不胜娇羞,伸玉手轻掩双耳,佯嗔说道:

  “您也真是的!就会骂云儿,您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儿?说不定还不如云儿现在呢。”

  老渔人苦笑一声,说道:“对!爷爷不该骂你,你说得不错,爷爷像你这么大时,确实不如你,不过,也即因如此,爷爷才不愿你再蹈你爹妈覆…”

  “辙”字尚未出口,目光一扫河水,神情一震,忙轻喝道:“云儿,咱爷儿俩只顾谈话,船已快抵对岸,还不快摇回…”

  突然,一阵铃响,一枝响箭由对岸划空来。

  老渔人神色一变,匆忙微一偏头,响箭擦耳而过“砰”地一声钉在船舱上。

  俏姑娘面色一沉,秀眉挑处,方待喝骂。

  一个冰冷话声已自对岸一片芦苇中传出:“老鬼大胆!

  竟敢超越界限,敢是活腻了么?还不与爷爷滚回去!”

  俏姑娘忍耐不住,秀眉一挑,口叱道:“狗…”

  “住口!”老渔人突然喝声,微微一顿,面色灰白,须发俱动,似是强忍怒气地轻喝道:“云姑。不许还口,还不快划回去。”

  俏姑娘一见自己爷爷脸色,哪敢违拗,一双妙目含仇意怒火地,狠狠地向适才冰冷话声传出处盯了一眼,一语不发掉过船头,缓缓地划了回去。

  船过河心,老渔人方始吁了一口大气,怒声说道:“云姑,你这孩子怎地这么不听话,告诉你多少次,这批人惹不得,这批人惹不得!你总是不听,你真要把爷爷给气死不成。”

  俏姑娘花容一变,沉默半晌,方始泫然泣地狠声道:

  “爷爷,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猖獗下去?这种受欺凌迫的日子何时方了。”

  老渔人此话入耳,一双白眉往上一耸,倏又怒态一敛地喟然叹道:“与其不敌强碰之,不如忍气声躲避之,云姑,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对岸是天剽悍,各人谙武,终年以搏斗屠杀为常事的猎人,而咱们这边虽说每人俱是身体颇称壮,但究竟是一批丝毫不谙武技,民风淳厚的老实渔民,说什么也不是那批人的对手,和他们搏斗何异以卵击石,以羊搏虎?

  就算咱爷儿俩略通武技,但双拳难抵四手,好汉不敌人多,敌众我寡,不但与事无补,反而有害咱们这边儿数百家生命财产安全,咱爷儿俩羊入虎口,更难幸免,再说受欺凌,受迫的又不止咱们一家,能忍就多忍点罢,要说这种日子…唉!过一天算一天,过到何时算何时罢。”

  话锋微顿,面色一庄又道:“不过,爷爷坚信天道不,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批东西气候不会太长的,迟早必遭报应。”

  “但愿如此,越早越好!”俏姑娘目仇火,咬牙切齿地道:“只要时机来临,云儿必将这批东西一个个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好啦!云姑!”老渔人心内虽然暗懔她杀孽深重,表面上却是微笑说道:“不要在那儿空白发狠啦!天色不早啦!

  掌稳舵,爷爷要撒网啦!今儿个要是空网而回,咱爷儿俩可又得饿肚子啦。”

  俏姑娘柳一扭,垂长辫一摆上肩,玉手将衣袖往起一掳,出两段欺霜赛雪的藕臂,一双柔荑扶定船橹,俏立船尾,妙目四望,帮助乃祖在河面上搜寻鱼儿。

  片刻过去,一对祖孙女脸上渐渐出淡淡的失望与轻愁。

  突然,俏姑娘似有所见,妙目凝睇在上百丈以外,神色一怔之后,出一种讶异表情。

  “爷爷!快看,上漂来的是什么?”

  老渔人闻言一怔,转过身形顺乃孙女工指处望去。

  一宗黑色物体顺缓缓向下漂来,随微波时沉时浮,老眼昏花,却一时看不出是何东西?

  黑色物体缓缓漂来,瞬间已进人百丈,就在黑色物体漂近小船不到五十丈之际。

  俏姑娘突然失声尖呼道:“人!爷爷!是人。”

  老渔人闻声神情一震,眼一看,一点不错,漂来的黑色物体正是一个随波逐身穿黑衣背上面下的人,

  忙不迭地招呼俏姑娘。

  “云姑,快,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爷爷!”俏姑娘略一迟疑,轻蹙双眉说道:“今儿个空网…”

  “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管他什么空网不空网,快走。”

  俏姑娘螓首微点,一双玉手摇起船橹,将小船划得如弩之矢般逆向上冲去。

  小舟逐而上,黑色物体顺而下,只不过一瞬间功夫,小舟已划至黑色物体近前。

  老渔人一俯身,右掌倏探,一把已将溺水之人抓个正着:“云姑,快来助爷爷一臂之力。”

  俏姑娘闻言忙不迭地放下船橹,急步向船头走来。

  祖孙二人,一个拉臂,一个拉腿,折腾好半天,方始将溺水之人拉上小船。

  老渔人举手拭了一把汗,轻吁一口气,摇头叹道:“到底是人老啦,不中用啦!若是昔年就是爷爷这一只手臂少说也有千斤膂力…”

  目光一注趴俯在船板上的黑衣人,轻“哦”了一声,白眉一扬,无限惋惜地摇头又说:

  “原来还是位读书人,年轻轻地前途大好,寻的什么短见,不知有没有救啦…”

  说着,翻过黑衣人身躯,往他心口儿摸去。

  黑衣人身形方自仰过,老渔人神情一震,口说道:

  “好俊朗的后生,死了岂不可惜。”

  俏姑娘人目黑衣人面貌,陡感心头怦怦一阵狂跳,暗暗说道:“这人实在好美,美得令人神摇…”

  倏感粉面一热,忙地娇声问道:“爷爷,这人可有救?”

  老渔人面色一转阴沉,缓缓说道:“这人虽然心头尚温,只是心脉跳动甚为微弱,恐怕希望不多…”

  “哎呀!”俏姑娘一声惊呼,焦急异常地说道:“爷爷,那怎么办,你不是说过救人一命胜造…”

  “胜造七级浮屠,爷爷知道,快点儿把船摇回去吧!幸亏咱们碰上的早,再迟片刻,就是华陀再世也救不了他啦。”

  俏姑娘闻言忙地站起娇躯,一掠而至船尾,玉手拉起船橹,拼命地狂摇起来。

  一边摇橹,一双妙目神色焦虑地却不时向乃祖身旁俯卧黑衣人望去,心中渐渐升起一缕连她自己都难以体会的感觉。

  这只小船疾如弩之矢般,方自隐人芦苇中。

  一片片水波漾,阵阵“依呀”橹声响处,十余只小型渔船纷自各处出现水面。

  渔人们忙着张网捕鱼,根本不知适才发生过何事…

  一间陈设简陋,布置得点尘不染的茅屋中。

  一张竹上仰躺着一位一身渔人装束的年轻书生。

  这位年轻书生长得俊美绝伦,无殊潘安再世,卫介重生,只是星目无神,薄紧闭,面色死白,无有一丝气息。

  竹之旁,伫立着老渔人祖孙女二人。

  老渔人深望书生一眼,转头对俏姑娘道:“这后生性命大概已可保住,适才一碗姜汤下去,再加上爷爷与他一番推拿,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你且在一旁守候着,爷爷要回屋歇歇去,一有动静,你再叫爷爷好啦。”

  说完,转身就离去。

  “爷爷!”俏姑娘粉面堆霞,无限娇羞地一声轻呼。老渔人闻呼一怔住步,目光一注乃孙女神色,心中了然,老眼一翻,佯怒说道:“怕什么?一个手无缚之力的读书后生能把你吃掉?平瞪着对岸那批东西空自发狠,今面对一个文弱书生却是如此胆小地手足无措…”

  “爷爷!”俏姑娘一声娇呼,一双柔荑轻发辫,含羞说道:“云儿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一个人儿守着这么一个大男人怪别扭的。”

  老渔人老眼目光炯炯,深注俏姑娘一眼,脸色一庄。肃然说道:“云姑,爷爷是不愿你成为武林中人,但吾家武林人本作风却不可失,你既为‘里蚊’徐振飞之后人,即不应有此儿女之态,况且咱们救人于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只要做事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人,其他不必多虑,好好儿守着他,爷爷走啦。”

  说完,也不管俏姑娘反应如何,转身离去。

  俏姑娘双眉轻蹙,妙目神色焦急,望着乃祖背影,樱口数张,言又止。

  老渔人走至门边,倏然驻足,转身说道:“云姑,稍时空把这位相公一身懦服洗洗,读书人毛病多,说不定他不喜欢咱们这身渔人装束。”

  俏姑娘方一颔首,老渔人已跨出门外,俏姑娘妙目凝睇门口;半晌方暗暗忖道:“今儿个是怎么啦?那么胆儿小,爷爷说得对,他又不会吃人,怕怎地?不看他不就行了。”

  忖至此,暗一咬牙,猛地将娇躯转回,搬了一张竹椅就边坐下。

  一双妙目目不斜视,果然不看年轻书生一眼。

  但是这种情形只能维持一刻,一刻之后,她却身不由主地微微偷瞥他一眼,一眼过后,她却又将一双妙目凝注在书生俊美无俦的面上,轻柔目光中着第三者难以体会的异采。

  渐渐地,她樱口边儿上泛起了一丝梦样甜美…

  这书生美得叫人不忍不看。

  不知过了多久,俏姑娘突然被一声轻哼吃语所惊醒。

  倏觉失志,娇靥陡感一热,一阵飞红。

  一阵狂喜之余,略一细听,原来那美书生竟是断断续续地轻呼道:“娘…孩儿不孝,罪该万死…”

  一怔,暗暗失笑道:“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是…”

  倏又想到此人既是投水自杀,必然是有什么内疚之事,不然断不会这么样地吃语轻呼!随又想到一个人如非遇到大大痛心之事,断不会出此下策,他的母亲说不定此时正寝食难安地盼他回到身边呢?

  忖至此,不由又是一阵同情黯然。

  方自一声轻叹,上那位美书生一双星眸倏睁,一注俏姑娘,又一环顾,突然半撑身子,说道:“姑娘,此处是什么所在,我怎会…”

  一眼看到搭在边的自己那身水淋淋的黑色儒服,再一低头,顿时大悟,神色一变,突然声音颤抖,嘶哑地轻呼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天啊!我一身罪孽深重,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将头倏垂,身形颤抖,俊面泛起阵阵搐,显似内心有着极大痛苦,星目一合,两串泪珠滴堕襟上。

  半晌,想是倏感自己失态,面上一红,一抹泪水,歉然说道:“姑娘,在下性命想是姑娘所救,未曾叩谢姑娘救命大恩,反而失态如此,在下委实该死,尚望姑娘谅有。”

  悄姑娘先前给这美书生一双冷电般目光看得心中方自一震,人目书生颇狂之态,心中不由X是一惊,一震一惊之后竟然瞪口呆立,惊慌失措,人耳这句话方始瞿然惊醒,连话声都未听清,便已手足无措,娇靥如霞地将头连点,站起娇躯,连退连娇声呼道:“爷爷,爷爷,这位读书相公醒啦,您快来呀!爷爷。”

  话声方落,门外已自响起老渔人苍老话声:“那相公醒了么?爷爷来啦!你大惊小怪地嚷个什么?”

  话声未落,人已跨进屋中,急步走至前,拱手微笑说道:“小相公醒了么?恭喜,恭喜,小孙女无知,大惊小怪地相公受惊啦。”

  美书生人目这位精神矍烁的老渔人,心知自己这条小命儿是人家祖孙女俩所救,忙不迭地挪身下,对方话声方落,他便自一揖至地,神情肃然地道:“小可蒙老丈祖孙相救,大思不敢言谢,以后若有差遗,老丈只管吩咐,小可纵是蹈汤赴火,在所不辞。”

  老渔人徐振飞慌忙上前扶起,口中忙道:“小相公言重啦,言重啦!救人于溺,乃是做人根本道理,老汉祖孙女不过打鱼时恰好碰上罢啦,算不了什么,小相公不可长挂怀。”

  话锋微顿,一指俏姑娘说道:“这是老汉不成材的小孙女,俗名云姑…”

  话犹未完,美书生已自急步上前躬身一揖:“见过云姑娘,小可适才失态之处,尚望云姑娘海涵。”

  俏姑娘顿时娇靥飞红,扭怩万状地略一裣衽,妙目一膘对方,又慌忙别过头去。

  徐振飞道:“老汉乡野俗人,小孙女不幸父母早亡,疏于管教,不谙礼节,小相公千万不要见笑。”

  美书生肃容忙道:“贤祖孙女古道热肠,小可身受救命大德,感恩犹恐未及,老丈言重啦!云姑娘仙明珠,清雅脱俗,老丈过谦啦。”

  俏姑娘闻赞,芳心深处“怦”地一跳,顿时升起一股异样感觉,一双秋水妙目,不由自主地,出两道异采,向美书生冠玉般俊面望去。

  美书生被这两道炙热的异采看得心中一震,慌忙低下头去,暗暗懊悔失言不已。

  老渔人徐振飞老眼虽说昏花,但是年逾半百,何事未曾见过?人目斯情,心中了然,暗暗叹道:“这丫头平素眼高于顶,更是恨透男人,怎地今独对这后生神态若此?唉!

  痴”/头,你怎能配得上他…”

  忖至此,心中渐渐掠起一片阴影,忙地岔开话题,问道:“老汉虽是一个渔夫,但自信眼力不差,小相公仪表非凡,谈吐脱俗,年纪轻轻,前途大好,为何竟一时想不开地出此下策?”

  话声方落,猛失言,不由暗骂自己糊涂,不该再触及对方隐痛,一双老眼也甚似不安地向对方望去。

  美书生话声人耳,脸色倏变。一张冠玉般俊面上陡地掠起一抹阴影,神色阴沉得可怖,苍白玉面上泛起阵阵搐,身形也随之微起颤抖,半晌方一叹说道:“多谢老丈关注,此事老丈就是不问,小可也会说出”

  话锋微顿,星目神光一间即隐,暗一咬牙接道:“小可柳…柳不肖,世居江南,此次大比未中,无颜返回江南,羞见父母家人,乃只身远游,旅途之上,盘用尽,衣食无着,顿感人生乏味,乃…乃…乃…”

  老渔人徐振飞闻言见状,心中也颇感凄然,忙自语带慰劝地接道:“柳相公不可如此,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们人呢?且大比未中之人尽多,并非仅是相公一人,俗话说得好: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道是:‘不经千辛万苦,难为得意中人!’此次未中,还有下次,柳相公双亲健在,断不可再有轻生念头,老汉这几间茅屋,每菜淡饭,柳相公若是不嫌,尽可多住些,消消心问,然后再行返回江南,老汉一介人,心直口快,失礼之处,相公读书人,多多包涵。”

  美书生柳不肖静听中神色刹那数变,对方话声一落,眉宇间顿时掠起一片感激神色,忙向说道:“小可生愚顽,经老支教诲无异当头喝,心中感激莫名,老丈美意,本应感谢领受,无奈小可…”

  俏姑娘云姑闻言,心中莫名其妙地陡感一急,口说道:“柳相公莫非嫌寒舍陋不足以挽留贵客?”

  徐振飞方自一声轻喝:“丫头,不得无礼。”

  柳不肖已自玉面飞红,窘迫异常地摇手忙道:“云姑万勿误会,令祖与姑娘乃是小可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无殊重生,小可焉敢有此不敬念头?再说小可喜山水,久慕乡村清静,自小吃苦惯啦!并非一般纨绔子弟,只是…”

  话犹未完,老渔人徐振飞已自庄容接道:“柳相公不必过于客气,老汉虽然一介渔夫,但却系情中人,素来不谙客套,再则,柳相公世居江南,平难得北来,如此相逢便是有缘,再若坚持,便是视老汉祖孙女庸俗不堪,而结啦。”

  此言一出,柳不肖冠玉般俊面上顿时浮起一丝难,犹豫片刻,方始暗自一咬牙毅然说道:“贤祖孙女既是如此说,这般盛情,小可再坚拒,便是矫情,小可从命就是,只是大打扰老丈啦。”

  话声方落,悄姑娘娇靥上顿时掠起一丝令人难以体会的喜容。

  老渔人徐振飞闻言方自展颇一笑。

  柳不肖星目一注俏姑娘神色,心中一震,略一思忖,又道:“只是小可适才经老支教诲后冥顽尽退,如今却是归心似箭,还望一两LJ后,老丈能见允拜辞,以免家中双亲悬念。”

  俏姑娘神色一黯,樱口半张,方待开口。

  徐振飞已自将头连点地肃容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届时就是柳相公不说,老汉也必会大胆失礼地请相公离去。”

  一句话儿听得柳不肖暗自点头,敬佩不已,眉宇间却掠起了一片难为人见的凄惨黯然神色。

  俏姑娘闻言心中一急,方自无可奈何地白了乃祖一眼。

  徐振飞已自回顾轻喝道:“丫头,还不快去替柳相公收拾一间卧房,站在这儿做甚。”

  悄姑娘闻言,一双妙飞快地向柳不肖投过含幽怨的一瞥之后,方自转身缓缓离去。

  柳不肖被这双薄雾般双眸看得心中一懔,慌忙转向徐振飞。

  适逢徐振飞。目乃孙女神色,心中了然,此际也恰好冲着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笑得柳不肖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窘迫,一张俊面陡地恍如八月丹枫,慌忙低下头去。

  徐振飞微微一笑,暗暗说道:“到底还是未经世故的年轻人,面皮得紧。”

  柳不肖垂首沉默不言,徐振飞老眼凝注那恍如临风玉树般地柳不肖身上,霎也不霎,面上笑容时隐时现,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想些什么。

  二人相对无言,屋中空气一片寂静。

  半晌,柳不肖将头倏抬,突然问道:“老丈,此处不知是何所在?离北邮多远。”

  徐振飞一怔说道:“此处人称‘百家村’,对岸乃是‘二龙庄’,离北邮却是不知多远,柳相公问此做甚?”

  柳不肖“啊”地一声说道:“小可是想知道一下此时身在何处。”

  话声微顿,略一思忖又道:“敢问老丈,此处这条大河,上游通往何处?”

  徐振飞苦笑一声说道:“此点恕老汉愚昧,老汉迁来此地十余年,却是寸步未离此村,村前这条大河通往何处,老汉更是茫然。”

  柳不肖闻言一声“迁来此地”“哦”地一声,诧声说道:“怎么?老丈不是此地人?”

  徐振飞微一颔首,轻叹一声说道:“柳相公说得不错,老汉并非此地之人,十多年前方始举家迁来此地…”

  柳不肖又道:“老丈仙乡何处?可否见告?”

  徐振飞双眉微蹙,略一迟疑。

  柳不肖说道:“老丈若有不便…”

  徐振飞略一思忖,挑眉说道:“柳相公万勿误会,这没有什么不方便,老汉祖居庭。”

  柳不肖剑眉微挑,轻“哦”一声道:“原来老丈是由庭迁来。”

  微微一顿,星目突然有一种比电还亮的光芒一闪,深注徐振飞一眼,突然说道:“请恕小可斗胆妄测,老丈颇不似一般渔家,如小可猜得不错、老丈必然是位深藏不的武林健者。”

  此言一出,徐振飞神情一震,心中一惊,忙道:“柳相公走眼啦,老汉只不过是一极平凡的渔村老汉,哪里称得上

  武林健者。”

  柳不肖微微一笑,说道:“老丈何必太谦,小可虽不诸武技,但却嗜武如命,平素最慕朱、郭之风,所结者泰半为武林朋友,结既多,阅人自众,老丈年逾半百,精神矍陈,举止矫健不弱壮年之人,且一双眼神异于常人,由此诸多理由,小可敢断言所猜必无差错。”

  他这里一边煞有其事地正襟危坐,侃侃而谈,却不知已是数次濒临死亡边缘。

  徐振飞一面静听他谈话,心内却是不住暗惊,数次将功力凝足双臂,但数次均又陡然散去,因为徐振飞神色刹那数变中,不住地以一双老眼打量着眼前这位美书生,除了人长得俊美绝伦之外,竟是毫无起眼之处,脑中闪电数忖,方自暗责自己太过紧张,此子一脸正气,断不会是恶之,更非昔年仇人寻上门来。

  略一犹豫,毅然点头说道:“柳相公眼光委实不差,老汉确是微具薄技,但浅薄皮,难登大雅,武林健者四字却是万不敢当。”

  柳不肖暗一点头,突然欣喜狂地道:“小可只是看老丈有点像一般所说的会武功人物,不想妄自一猜竟猜中啦!

  太好啦!太好啦!小可非要好好向老丈请教不可。”

  倏地一揖至地,恭声说道:“小可适才说过,虽然丝毫不谙武技,但却嗜武如命,今后在府上打扰几内,不时请教,尚望老丈不吝指教是幸。”

  徐振飞见状一怔,暗暗失笑道:“到底是未经世故的书呆子,真是天真的可以,不好好念书谈什么练武?…”

  忖至此,双眉微蹙,忙一拱手说道:“柳相公言重啦,适才老汉说过,只不过是通薄技,会两套见不得人的庄稼把式,何敢当相公请教一字,只是老汉尽自己所知告诉相公好啦,不过相公不可期望过高,否则届时老汉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岂不使相公失望。”

  柳不肖一见徐振飞答应,更是喜不自胜,闻言忙道:

  “这个不妨,哪怕是片言只字,小可也是视若珍宝,津津有味,恰然神往呢。”

  说完,想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望着徐振飞嘿嘿一阵喜笑。

  徐振飞人目柳不肖一副颠狂之态,实在难以忍俊,望着他一张笑容可掬的冠玉般俊面,笑意方起。

  柳不肖突然面色一庄,一脸困惑地轻注徐振飞一眼,说道:“老丈请再恕小可斗胆妄测,老丈之所以由庭举家迁来此地必有不得已的苦衷,说不定是躲避仇家…”

  “住口!”徐振飞这次可忍不住啦,神色一变,突然一声断叱,右掌倏探,五指箕张,闪电般向柳不肖前抓去。

  他自信这一招即是江湖一角色也万难逃过,何况这位毫不起眼的书生柳不肖。

  柳不肖神色一惊“哎呀”出声,吓得双手连摇,急道:

  “老丈!你,你这是何意?怎地突然对小可动手?哎呀。”

  脚下一个跄踉,身形一晃,无巧不巧避过此招,脸色微白,惊慌得手足无措。

  徐振飞一招落空,不由一怔,心中一震,暗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冷哼一声,疾退一步,冷然说道:“朋友,我‘里蚊’徐振飞眼里可不进砂子,请恕我老眼昏拙,不识尊驾是哪路高人。”

  柳不肖一怔,讶然绝地诧声说道:“‘砂子’?‘高人’?

  唉,徐老英雄你误会啦!小可不过一介书生,称得上什么高人?小可之所以敢斗胆妄测,只不过以常理推断而已呀。”

  徐振飞闻言,心中惊讶异常,暗忖道:“若说此后生会武,却看来毫不起眼,而且神色惊慌失措亦无可疑之处,若说这后生不谙武技,自己这二难逃的一招,他却躲得灵巧奥妙已极!这真是令人费解…”

  突然冷冷一笑,说道:“朋友这装扮技巧确是高人一等,徐振飞佩服的紧!尊驾是否高人,即刻便知,看掌。”

  话声一落,身形一闪,疾扑而去,双掌并出,一上一下,一掌一指,一取柳不肖右臂的“肩井”一点柳不肖府的“玄机”要,凌厉迅捷,难躲难防。

  柳不肖惊骇神色中掠过一丝令人难见的微笑,双手挥,身形一晃,脚下方自一个跄踉。

  “爷爷!”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呼,一条淡青巧小人影疾掠而人,往二人中间一落,一把已将柳不肖拉开,带得柳不肖脚下连着几个跄踉,方始站稳身形。

  徐振飞闻声见状,心中一惊,轻哼一声,沉肩塌,硬生生地将一个飞扑身形刹住,撤招暴退五尺,白眉一挑,方发话。

  俏姑娘云站已自连跺莲足地娇嗅道:“爷爷,你这是干什么?这到底是怎么…?”

  话犹未完,徐振飞已自国光地怒叱道:“丫头让开,让爷爷向这装扮技巧高人一等的高人领教几招。”

  “什么?爷爷!柳相公他…”

  柳不肖突然由云姑背后大步而出,向着盛怒异常的徐振飞举手一揖,强壮胆气地道:

  “徐老丈,你以为小可是武林人物装扮而来,小可却以为老丈走眼,小可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今谁是谁非,各执一词,老丈不如暂息雷霆,容小可解释几句,如能令老丈满意最好不过,如果不能令老支满意,老丈届时再动手不迟,凭贤祖孙女高明身手,谅小可也断难逃出此屋。”

  云姑闻言一怔,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但她此时却不知为何地要袒护柳不肖,随声附和地娇声说道:“爷爷!柳相公既是如此说,你就先请息怒,容他解释嘛。”

  徐振飞闻言暗道:“这倒好,这丫头今儿个敢是被鬼了心窍,怎地竟帮起外人来了,看来这又是一桩麻烦的开始…有我祖孙女再不怕你上了天去…”

  冷哼一声,白眉一挑,沉声说道:“既是如此,老汉不拟为已大甚,朋友请说,如果属于信口雌黄,休怪老汉出手得罪。”

  柳不肖微微一笑:“这个自然。”  Www.WxIaNXs.COM 
上一章   剑花红   下一章 ( → )
《剑花红》是独孤红的最新小说,无限小说网提供剑花红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无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您提供剑花红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剑花红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免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