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提供武当七女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
无限小说网
无限小说网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武侠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校园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猎艳江湖 妖界游记 与你同眠 青舂韵事 恋乳少年 恋母往事 我和姐姐 新婚泛爱 恋落琉璃 错位情缘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无限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武当七女  作者:还珠楼主 书号:41000  时间:2017/9/18  字数:11403 
上一章   第 二 回 临难识危机 义重情深拼一死 阴谋施毒    下一章 ( → )
妖道见状,却厉声悲号起来,直喊:“老前辈饶命,我情愿献出所有法宝火,只求放我残魂,前往投生,感恩不尽。”叟笑道:“我虽为旁门中人,从不无故伤害人的性命。便我所收少年男女,虽然充我炉鼎,只要了三年期限,便各赐灵丹金银,送回故乡,在我法力医治之下,仍返本来,并还各享高寿,无碍婚嫁。从此安乐富有,无论父母家人,决看不出经我用过。这等采补,不伤一人,并使由贫转富,各享高年。

  自问无大罪恶,已然上干天忌,将来仍不免于大劫。好呢,期前兵解;一个不巧,形神皆灭,均在意中。我因身赋二体的异质,所习又是这等独有的旁门道法,已然铸错于先,更好,重于情爱,只管因循下去,见了美男少女,不肯放过,心中仍是时加警惕,顾虑未来灾劫。你连那已死的几个妖孽,能有多高法力,便敢狂做自恃,无恶不作?自来诛恶人即是为善。似尔等极恶穷凶之辈,本就神人共愤,不容存留,初见面时,已不打算放过。既而一想,你虽凶万恶,我也是旁门中人,所行所为,固比你们要好得多,除采补外,平只有善行,并无恶念,但在正经修道之上看去,终不免于五十步百步之消。又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论遇到多好资质的少年男女,除非对方意志不坚,受我勾引,或是得过我的好处,命是我救而外,决不倚仗法力,强迫顺从。而你所困这两个少年男女,全是仙骨仙,女的更是极好美质。这类炉鼎,虽然旷世难求,百年不遇,无缘无故,我决不能侵害人家,行强摄去,供我应用,即使遇上,也只空自垂涎,无法下手。难得你用火将他们困住,既想人宝两得,遂你之后,连女的一起杀死,炼他们生魂。他二人已陷罗网之中,本来凶多吉少,万无生理。就有太清神光附身,因其年幼识浅,郎才女貌,情爱又深,彼此关心太切,分了心神,容易出破绽,稍微疏忽,便遭毒手。如不是你,我便无望。为此只想把人带走,不与你这妖孽计较,上来也会好言相告。你偏不知进退死活,才被一同摄来此地。限你天明前得手如愿,我便不问,免你说我以强凌弱,夺人之爱,你偏不能践约。你凶无,为恶大多,又不听良言,犯了我的老例,本非杀你不可。方才又放冷箭,对我暗算,本想给你多吃一点苦头。不料我爱的人恨你人骨,急于看你伏诛,赏这美景和本山泉石烟云之胜,我为讨她心,你死前已少受好些活罪,怎的还不知足?你那火,早被我收去多半,残余无多。你连残魂都保不住,随身法宝如何带走。本我囊中之物,怎叫献上。这等梦话,说它何益?静待灭亡罢了。”

  妖道似知生望已绝,表面仍在苦口求饶,双目凶光转,已似要冒出火来。忽然厉吼:“老前辈开恩!”话未说完,叭的一声大震,身后葫芦首先爆炸,人也平空跃起,自裂八块。大片火血光狂涌如,中有几股赤殷殷血光比箭还急,分朝叟和崔晴、绿华二人去。同时一条小人黑影,在一片妖光笼罩之下,破空直上,其急如电。

  二人先料叟不存好意,还拿不定。及听那等说法,全都怒。但知对方法甚高,不敢冒失。绿华更是小心,紧拉崔晴示意,不令轻举妄动,一面暗作准备,气得已快要下泪来。

  二人正愤急间,忽见妖道用教中解体分身大法,意拼命,形势甚是险恶。方在失惊,叟竟有准备。空中所悬彩球本已缩成尺许方圆,妖魂刚随血光火上涌,叭的一声,彩球忽似水泡一般突然加大,晃眼便自爆裂,化为亿万彩丝,四下,结成一片穹顶形的彩幕,往下到。方才内中所藏碧萤血焰,已比箭还急,随同彩球分裂,朝叟手托小玉瓶口中飞去,滋的一声,当时收尽。妖魂似知不妙,立时舍上就下,想往两旁飞蹿。未容掉头贴着地面,又有一蓬彩烟朝上飞,只闪得一闪,便将妖魂连那八段残尸所化血光一齐裹住;仿佛两个圆钵相对合拢,将妖人残魂碎体一齐包没在内,晃眼由大而小,缩成一团烟雾。只见妖魂黑影和身外碧光,似网中之鱼一般,在内连蹿几蹿,一声惨号过处,声影皆无。叟把手一指,立有一股青气朝那彩雾飞去,当时住,往里一收,飕的一响,入玉瓶以内。

  二人见那玉瓶高才二寸,只有寸许方圆,那么大一个妖人,妖光火尚不在内,单那一大堆残尸,少说也有百余斤重,共总不过三数句话工夫,先后两妖人的元神和黑狗凶魂,连同后死妖人的法异宝,一齐收去,无影无踪。对方法之高,可想而知,不惊魂皆颤。绿华想起叟前言,更是羞愤。一面运用大清神光全力抵御;一面盘算,觉着这老妖人看去文弱,比前遇两妖人更为厉害,我二人决非其敌,早晚必遭毒手,惨死还在其次,身子必遭污辱,何颜再见父母?万分悲愤情急之下,决计舍命全贞,宁死也不落于妖人之手。悄告崔晴说:“我二人早晚遭这老鬼的毒手,此时自杀,在太清神光护身之下,还可保全清白;如落人手,为法所制,生死都难。不如早打主意,死了的好,你杀完了我,再行自杀。来生再相见吧。”崔晴爱极绿华,重逾性命。又因绿华人最温柔胆小,如非自己再三引,每中潜修,至多闲时去往梅林一带望月赏花。

  母亲在前后设有好几重制,只要不出山,休说不会发生今之事,也决不会被妖人发现。越想越是自己害她,心中愧悔,宛如刀割,不哭道:“好妹妹,都是我不好,把你害了。”绿华见他伤心,执手苦笑道:“此事怎能怪你?吉凶祸福,由于天命,必是我们前生孽重,才有今惨祸,事已至此,下手越快越好。”

  忽听光层外有人接口道:“你二人不必如此,我虽相爱,并无害人之心。此时我已想开,似你们这样仙仙骨的人,也不应被我糟蹋。我虽左道中人,并非穷凶极恶一

  只因天赋异禀,兼有二体,半爿化男,半爿化女,加以生来多情好,每见痴男怨女,必为撮合,使成夫妇。对于修道之士,本来具有超人智慧,必能勘破情关,况无缘孽纠的人,倒也不去管他。最难过的是,一个男,一个女爱,偏因父母师长强其成就仙业,把男女合,人生至乐,认为大逆不道,也不同双方有无夙缘,不特婚嫁在所不许,连互相交往,也恐有妨修为,一律止,实在不近人情。这类事,我最是不服,被我遇上,只要问明双方真个情深爱重,必以全力助其成就,即便为此延误修为,在我无边法力主持之下,将其收为弟子,照样也能炼成地仙。如说我们中人将来不免一次大劫,正教中人每经四百九十九年,还不是照样有一次天劫难于避免?况我神通广大,最善前知,不到大劫临身,早已先期兵解。算起来,只比他们容易成就,平更是快乐逍遥。愿意和我同参欢喜姻缘,勤修二妙,自是更好,成就也更容易;如真情爱深重,男女双方都是大老不二,我也不加勉强,照样爱护。只不过双方合之时,须由我尽情赏鉴,不能避人而已。实不相瞒,本来我对你二人爱到极点,对于女的更是醉心,开头原想全数收去,遂我心愿。后经仔细观察,看出你们双方夙缘既深,情爱尤厚。如果仗我法力破去太清神光,强行好合,固非不能。但是你们受我制只是一时,事完清醒,定必愤不生,伤心求死。即此已与我平男女相爱,须由本心互相贪恋,不可丝毫勉强之言相违。再如在太清神光未破以前,你们自杀兵解,更是大杀风景,背我平信条。起初男女两得之念,已然改变,但却不肯放过。现有两条道路:一是由你二人仍仗太清神光防身,我也不加侵害,只用法力勾引,使你们对我生出爱意,自愿好合,遂我心意;一是你们此时结为夫妇,拜在我的门下,照我方才所说行事,除夫合例有定时,须当我面,不可隐避而外,余均听便。你们看如何?”

  崔晴先见绿华想要自杀,虽然心痛如割,但知事关重大,此外无计可施。正在万分为难,忽听对方这等说话,觉着有了生机。因自己的飞剑绿华己能应用,惟恐骤出不意,突寻短见,忙把剑光制住。赔着一脸苦笑,先用手紧拉了一下,再抱紧绿华说道:“好妹妹,先莫伤心。我看这位老人家虽是旁门中人,但与先前所遇妖迥不相同。快莫伤心,等我和他商量一下,如能无事,岂不也好?”绿华深知崔晴痴爱自己,往往情不自。先听叟那等说法,只更羞愤,又存有求死之念,虽未开口,心中实是痛恨。及见崔晴说时面有笑容,也未觉出崔晴暗中用手拉她。更不知崔晴想用缓兵之计,看出妖人法虽高,心却较前两妖人要好得多,说话也颇算数,仗着方才不曾破脸,意缓和形势,与之好言相商,哪怕毁掉自己,拜在妖人门下,只求绿华安然险,便是万幸。

  绿华却错会了意,误以为崔晴乘机下手,不怀好意,当时气往上撞,冷不防回手就是一掌。

  二人本是缘孽极深的一双情侣,这些来崔晴固是情有独钟,把绿华爱如性命,绿华对于崔晴,无形中也长了爱苗。不过少女天真,光明无,到了患难之中,由不得增加情分,一任崔晴相偎相抱。非但不以为忤,反觉平为防对方举动轻狂,得才进尺,时常峻拒,使其难堪。当此危险存亡关头,便任他尽量温存,能得几时?越想越难受,也回手相抱,互相慰问,拼与同死,形迹上虽无顾忌,心地仍是光明。崔晴见心上人无限柔情,已在患难之中无形,任凭自己温存抚抱,并还握手殷勤,相约同死,可见平相爱已深,只因少女娇羞,不肯显出。虽觉大难当前,娱苦短,心却感激万分。

  以为平痴情热爱,心机不曾白用,拟此时无话不可以说。绿华误会,突然翻脸,骤出不意,做梦也不曾想到有此一掌。绿华悲愤头上,腔怒火,打得又重,当时口鼻全破,脸开花,鲜血直。绿华盛怒之下,还未留意,刚口骂得一句:“你这该死没出息的东西!”猛觉手疼,目光到处,瞥见崔晴顺嘴血,脸惊惶之容,不心中一软,说道:“任凭这老儿妖人有多厉害,我死志已决,能奈我何?你把我当作什么人呢?”

  崔晴闻言,方始明白过来,心中一酸,凄然说道:“妹妹你真错怪我了。我本意是见对方还好商量,最难得的是言行如一,不肯以暴力人顺从,打算舍我一身,放妹妹身回去。只要不我做那之事,如肯放你,便拜他为师,我也认命。否则,等你走后,我乘机兵解,转世为人,再寻妹妹一同修为。彼时我已变成女身,当可由我亲热,无什么嫌疑避忌,岂不也好?先想暗中说明,无奈这位老人家法力甚高,必被听去。只得暗中捏了你一把,以为妹妹何等聪明,当能知我苦心,谁知还是误会。我想此身已为男子,无论如何,均不免于嫌忌?便以后能如我们之想,相随同修,也终不无芥蒂。何况危机一发,事也无望,偷生实在无趣。我因把妹妹爱逾性命,妹妹对我也非不好,只是平成见太深,老疑心我有什么恶意,使我痛心。否则方才不会那样大怒,重手打我。既不见信,只好先死在妹妹面前,以明心迹。这位老人家自己从不肯伤害无辜,我本情愿拜他为师,只求放你,以作换。现因妹妹疑我而致先死,虽然非他所杀,终因强我们成为夫妇而起。妹妹心贞烈,我们平何等情厚,因为一时误会,尚且不容,如何还肯受辱?他既不肯勉强好人,再见我为此而死,如再伤你,岂不与他不肯倚仗法力,强人所难,伤害无辜之言违背?本来我原想妹妹走后,再把吉凶祸福付之天命,为了表明我的心迹,只好先走一步了。”

  绿华早就心软,听出崔晴实是一番好意,自己不该误会,勾动伤心,意兵解,以明心迹。知道崔晴飞剑功力颇深,自己近得他传授,虽也能够运用,但决拦阻不住。

  一见崔晴说完,把手一指,剑光已经飞出,不情急,抱着崔晴头颈,悲声哭喊道:

  “我也愿死,但须一路,丢下我一个却是不行。”崔晴见绿华抱紧自己,情急悲哭之状,心中酸痛更甚。只得强忍悲怀,急呼:“妹妹留意,你那太清神光虽然神妙,无人主持也能发生威力,到底小心些好。你如信我痴心愚诚,便请暂时忍耐,等我和这位老人家开心见肠商量一下,如肯把你放走,我也不死,岂不更好?”绿华仍然抱紧崔晴哭道:

  “反正我得死在你的前头,别的不问。”一面行法,正待加强神光威力。

  忽听对面哈哈笑道:“果是一双可爱的痴儿女。我决不忍侵害你们,就此放走,也非所愿。前面便是我的府,如肯信我,可将神光撤去,随我入,住上七夜,在我法力制之下,到第七日子夜,不问能否保得元贞,我均放你们走。如果对我心存畏忌,仗神光护身,那也由你们。不过话须言明,我老人家言出必践,向无更改,对你二人已是格外通融。自来道高魔高,定力越深,魔头反应之力也必加强。何况你们本是夙世情孽,一双两好,彼此恩深爱重,分解不开。如无神光护体,只要肯服低认罪,我素不肯以强凌弱。如今你们有一人如能强制情,这七夜的难关或者还能渡过;否则你二人一个尚是心中咒骂,一个竟敢于公然骂我妖人,如不将你们护身神光破去,还当旁门道法遇见玄门真传太清宝篆,便无奈何。事须三思,免留后悔。今为了妖道和你二人,白糟掉我的好光,少行许多乐事。现对你们绝望,无暇多说,如听良言,可自跪下谢罪,自行入。真不放心,也不勉强。反正路只一条,此时想逃,真是做梦,到时你们自会进去。我先走了。”说罢,人忽隐去。

  崔晴早听出叟年辈法力均高,所说决非虚语。但见绿华切齿悲愤之状,未必肯听,方想拿话试探,婉劝绿华,赔罪入,互运玄功,守定心神,挨过七夜,便可身,但恐绿华又生误会。还有太清神光乃玄门正宗,最高防身大法,左道旁门决不能破,万一料得不对,敌人是想行诈,等将太清神光撤去,再用阴谋暗算,如何对得起人?绿华又是外柔内刚的情,宁甘吃亏,决不屈服。方在心意不定,言又止,绿华早看出他为难,慨然说道:“晴哥不必为难,经此患难,我对你已深信不疑。反正我二人死活均在一路,哪怕形神皆灭,也必不为妖法所惑,这大清神光万不可撤。老师所说如真,自不会伤害我们,有此神光护身,放心得多。即便为他所破,他自命得道多年,法力无边,不肯以强凌弱,当不至于和我们一般见识。真要安然身,向他谢罪不晚。所说如假,反正要和他拼,免得上来先受愚,自投罗网,岂不也好?我们本与他无仇无怨,虽被法困住,身并非无望,无缘无故将我们和妖人一齐摄来,其曲在彼,怎能怪人骂他?”

  崔晴闻言,也觉有理。四外仔细一看,方才所见妖光血焰、火金刀、毒针毒箭之类,已全消灭,叟也已不见。只对面有一丈许高的崖,通体还不到两丈方圆,望去像个小石堆,矗立鼎湖对岸。湖水澄清,最深之处约两三丈。隐闻男女欢笑与笙管歌之声由中传出,十分柔媚,听去是在地底。此外别无异兆,连那十二面妖旗和先前所见笼罩全峰的穹顶彩网,均已收去。一轮朝,已然透出云上。山下依旧波涛浩瀚,云海苍茫。除身外那幢太清神光不曾撤去而外,别无异兆。回忆前情,无殊梦境。

  依了绿华,四边天空均无阻隔,最好骤出不意,冷不防隐形遁走。崔晴毕竟家学渊源,学道年久,深知对方厉害,悄声笑答:“对头法力甚高,越是这样越不可测,我们不可勉强。即便神光不撤,也须照他所说,往中飞进,免得敬酒不吃吃罚酒,反而更糟。”绿华已把叟恨同切骨,闻言嗔道:“我没你这样胆小怕事。就算他法厉害,逃走费事,也须受看一下,如能遁走,岂不更好?哪有自送上门的道理?”崔晴见绿华娇嗔面,目有泪光,知对妖人痛恨到了极点,自然不肯强她,连声应诺,答说:“这样也好。只要妹妹困回山,任凭这位老人家如何处置我,只要不我心神,做那无之事,便经百死,也所甘心。”绿华知他苦心孤诣,借着说话,向对方乞怜,把所有罪孽全揽了去,免得自己吃亏。虽然胆小怕事,全为自己而起,用心良苦,不忍再加埋怨,凄然答道:“我知你的好心,但我二人生死患难,理应一路,你如受害,我岂能独生?

  事已至此,怕他作什?他如真是好人,何必还有这些花样?早放走了。是好是歹,终须一拼,能否身,且看我二人的命吧。”说时,早在暗中运用灵符,心念故居,突把崔晴的手紧握了一下,口说:“我们先到对湖前查探一下,相机而行也好。”

  说时迟,那时快,话才出口,二人已在太清神光笼护之下,电驰飞起。绿华毕竟幼稚,上来以进为退,故意往对湖崖冲去,到了湖心上面,见无异兆,突然掉头回身,电也似急,往回路山中飞遁。回顾身后,见无人追赶,除晨雾似还不曾消尽,光之下有一层淡得几非目力所能分辨的轻烟外,不见丝毫迹象。开头也未留意,心还暗喜,以为出其不意,飞遁神速,已然逃出罗网。晃眼回到内,在义母碧城仙子崔芜各层制防御之下,即便妖人寻来,也能抵挡些时。何况对头口气不会穷迫,遁光落地,立可无事。及至飞了一阵,不见到达,心方一动。

  崔晴始终认定叟不会那么便宜放人,话既出口,已然说明不再伤害自己,那七之约自然不肯放过。何况绿华对他又存敌意,口出不逊,不肯丝毫示弱,更易触怒。

  情知逃走无望,甚或巧成拙,惹出事来,心虽忧急,无如心上人情贞烈,外和内刚,怀有宁死不屈之念。这一夜间,虽将心中蕴藏的无限深情自然,把以前温柔腼腆的神情去了一个干净,双方情谊固然深到极处,但那贞烈心志也越加强。方才已生两次误会,如不依她所说行事,必当自己附和敌人,又存别念,反而不美。暗忖:“我本心有她则生,无她则死,起初不过想要委曲求全,拼舍一身,保她贞性命。她既坚执成见,只好依她行事。万一能逃罗网,岂不更好?如被对头擒回,或是同困敌人内,照对头所说,至多苦熬上七夜,多受一些罪孽。好在我未得罪对方,有我在前,怎么也不至于把她性命送掉。”

  主意打定,反更心安。一面听其自然,由着绿华心去做;一面暗中留神,仔细观察。自来旁观者清,何况崔晴早已看透对方不是好惹,逆他不得。自一起飞,便看出身外那层淡烟始终挡在前面,不曾冲破。大清神光飞遁何等神速,照理这点山路,本不须多少时候,如何飞了半个时辰,不曾到达,再往上下四外一看,无论何方,均有一层淡烟蒙住,相隔约在十丈左近。一任绿华飞得多快,始终是在前面。天色依;晴朗如初,脚底一面却似起了浓雾,看去一片茫茫,所有山峦林木全不见影。情知不妙,两次想要开口,均因绿华脸喜幸之容,觉着心上人自从昨夜涉险被困,一直悲愤填膺,伤心落泪,自己空自心痛,无计可施,好容易见她现出一点笑容,何忍使其失望?明知此是片刻间的空欢喜,事既无法劝解,也只听之,话到口边,又复停住。

  绿华回顾崔晴目注自己,面带忧疑之容,想起前事,笑问:“晴哥,怎飞了这些时,还看不见仙都后山影子?莫非这片大雾把沿途的山岭全遮住了么?”崔晴此时更看出情势危急,下面不说,头顶和四外那片淡烟始终追随身外,毫未减退,分明陷入对方阵内,始终是在网之中,不曾离开一步。一见绿华翦水双眸憨憨地注定自己发问,全不知利害轻重,不又怜又爱,搂着绿华纤,悄答:“妹妹你莫多心。你见久飞不到,心中奇怪么?你再留神细看一下,只恐我们还不曾离开鼎湖峰呢!否则两地相去才得多远,怎会飞了这多时候还未到家?脚底那一片又何尝是雾呢!”

  绿华本就有些怀疑,闻言立时警觉。未及回答,忽听有人接口道:“此话不差。你们乖乖地到我府中来,不要跑这冤枉路了。”绿华对于叟鬼祟神情早就痛恨,闻言想起敌人方才所说好些可恶的活,越发急怒,娇叱道:“老鬼休要欺人太甚!我爹爹凌浑、母亲崔五姑也不是好惹的,还有我的师祖…”底下话未说完,忽听一声哈哈,眼前一暗,跟着又是一花。定睛一看,一片五烟光散处,人已落在一大间室之内,身外太清神光并未减退,四面皆是极坚厚的壁,并无门户可以通行。绿华知已入网,愤极之下,也不问处境是好是坏,仍纵遁光朝前冲,所到之处,只见烟光杂沓,迸如雨,休想冲动分毫。似这样冻蝇钻窗,上下四外全都冲到,并无用处。崔晴再三力劝说:“这位老人家并无恶意,无非见我二人情深义重,想借着七夜的光,试验我们道心定力,也许还是好意,何苦与之相抗,自寻烦恼?”一面连握绿华的手示意。绿华见无用处,也实力竭智穷,只得忿忿而止,气道:“无论他说上天,我只有一条命,宁死不问左道旁门低头。你无须拉我的手,我决不怕。”

  崔晴见绿华一反常态,任怎劝说,丝毫不听。恐再说下去,话必难堪,怒对方,更多阻碍。一面设词敷衍,婉言劝慰;一面暗中祝告:“我这义妹为人极好,但她年幼天真,不知轻重,以致口出不逊,冒犯威严,还望老前辈恕其无知之罪,特加原有,感谢不尽。如有责罚,任何罪刑,甘以身代。只蒙格外开恩,加以宽免,无论有何吩咐,除却一事,均可遵命。”绿华见崔晴时而强作笑容,婉言劝慰;时而低头沉,嘴皮动,脸均是惶急之容。知其关心过切,恐自己得罪敌人,又不敢过于深劝,暗中向敌求告,两头为难,由不得心肠一软,笑指道:“你怎没出息?我不再开口如何?”

  崔晴心方一宽。再往四外一看,那间室本来又高又大,上来只觉陈设富丽,地势甚宽。因绿华正在怒火头上,一味运用大清神光,蹿,壁上烟光四,也无心情查看。中间绿华气无可出,又因自己不肯盲从,与敌硬拼,便在太清神光防护之下,朝中那些陈设用具冲去,拟粉碎全物事,以图愤。谁知遁光所到之处,竟是空的,一下也未扑中。及经劝止以后,再看室,竟比方才所见要小得多,共只三丈方圆一间。内中陈设却似富贵人家闺阁,珠帘玉幕,锦茵绣褥,四壁嵌明镜。所有陈设用品,不是富丽到了极点,便是香异常。当中一张小圆玉桌,上设美酒佳肴,并有花笺一张。顶悬着几盏粉红色的宫灯。左右两旁排列着不少花架盆景,各种四时奇花香光浮泛,一片芳菲。另外琴笛笙萧各种乐具,无不精美齐备。古古香,陈设雅,令人自生爱好。

  崔晴因知绿华腹悲愤愁急,无可劝慰,便指室中陈设笑道:“妹妹,你看这里陈设用具全是真的,并非幻景。反正无事,看看何妨?也许主人只令我二人在此住上七,就放走呢。”绿华接口道:“你做梦呢!老鬼决非善良,听那口气,非此不可,哪有这等轻松事情?他这里布置得如此华美讲究,要没有别的阴谋毒计,法害人,休说七天,再多些何妨?早晚必有变化,你只留神便了。”

  说罢,一眼看到小圆桌上花笺上有字迹,走将过去,取在手中一看,大意是说:绿华年幼无知,又是所爱的人,虽然不愿计较,但见崔晴情痴可怜,为此以法力,撮合成这段良姻。但人各有志,也不勉强。二人只要在这间红香室之内挨过七夜,在此期中,双方如均能守定心志,以极坚强的毅力勘破关一念,自可安然走出,从此不再相扰;否则,他因情深爱重,不能克制情,成了夫妇,二人合,真元已失,全都不能回去,最好拜在叟的门下,否则也不勉强,照样身。至于室中陈设用具,既非幻景,饮食之物,尤为精美,不妨随意取用,于人无害。并说此时二人已在他法力制之下,护身神光并无用处。如不相信,尽管全力施为,将其笼罩身外,再在室中随意饮酒,吹唱为乐,以渡这七痛快光

  绿华起初认定对方不怀好意,太清神光一直未撤。拟有此防身,在神光未破以前,一任法多么厉害,决可无事。谁知法神妙,得隙即入,看去虽只一间充华美习气的室,并无别的侵害,内中却是布危机。绿华不看那张花笺,或者还可无事,这一伸手,法立即乘虚而入。此时二人已在法暗制之下,心情早被摇动,丝毫未觉。先疑室中所备酒食藏有毒,休说绿华根本厌恶,连崔晴也暗具戒心,不肯饮用。后因闷得无聊,又见室中别无异状,渐渐对坐下来,始而互相劝勉,并未有什杂念。

  待有一夜过去,二人觉着为时已久,除不能身而外,别无他害。在法渐渐发动之下,双方情爱无形加深,由不得你怜我爱,互相温存,越谈越亲热。崔晴固是爱极绿华,绿华也觉崔晴对她情深义重,痴得可怜。互相又谈论了一阵。

  二人两两夜未进饮食,如在平,彼此用功打坐,自可无事,因以全力对付敌人,连经忧危,本就心力瘁。坐定之后,先还恐怕敌人有什么阴谋毒计,提心吊胆,一味留神,戒备非常,还没想到别的。时候一久,绿华受了法暗制,首觉饥渴难忍,笑告崔晴说:“这七夜的光不去说它,我们已两天未吃东西,再过下去,不知能否忍受呢。”崔晴闻言,也觉腹饥,细一盘算,笑答:“我们在家时节,也有不进饮食之时,但是烟火未断,绝食也无如此长久。尤其是和妹妹一起,此时我已觉饿,口渴更加难受。

  我想主人所说决无虚言,好在太清神光始终不曾离身,主人既为我们备有美酒佳肴,不如由我先试一下,如无异状,再同饮食如何?”绿华也实饥渴难受,再看桌上所设酒肴佳果甚多,无不精美异常,酒香阵阵,袭人鼻端,闻之神。忍不住倒了一杯一看,酒纯青,映着羊脂玉杯,好看己极。笑说:“我此时不知何故,又渴又饿。你我祸福相共,这七夜的光反正难耐,索你我同吃,好坏都在一起吧。”崔晴还不放心,想要先试,绿华已饮了半杯。崔晴劈手抢过,一饮而尽。

  绿华妙目波,白了他一眼道:“没见你这人,只要是我吃残的东西,必抢过去,莫非我嘴上有糖不成?万一酒里有毒呢?”崔晴见她半嗔半喜,巧笑嫣然,丰神绝,心中爱极,情不自,一把搂住绿华纤,涎脸笑道:“妹妹此时当已信我为人,我虽爱极了你,别无他念,只容我稍微亲热,于愿已足。”说罢,把脸一凑,又朝绿华玉颊上亲了一下。绿华佯嗔道:“你又讨厌不是?我还饿呢,吃点东西,也不得安静,吃完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崔晴笑道:“此时我已想开,反正你我同生共死,天荒地老,长在一起,永无尽期。

  依我心意,最好早死,下世变个女子,服侍妹妹,作个贴身丫头,一步也不离开,省得妹妹多心,老讨嫌我。”绿华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算称你的心,一做我的丫头,稍微无礼,我便打骂,想和我亲热,不是更无望么?几时看见丫头抱着小姐,亲个没完的?”崔晴笑道:“我无无夜守在旁边,老看着妹妹,不论沐浴更衣,均由我来服侍,那有多好。”绿华笑道:“我偏不要你在我跟前,每除了打,就是骂,看你我不。”崔晴道:“那样我已心甘。再不你我一同转世,你变男子,我变女子,长得和妹妹一样好看,嫁给妹妹,由你怜爱可好?”绿华气道:“你越说越不像话,真没出息,看你将来怎了。再如胡说,我又要打你了。”说罢,将手一扬,作出要打神气。崔晴见她吃了一点酒,星波微饧,玉颊红生,神情越发娇,越发心难抓,一把将手拉住,放在口鼻间,不住抚摸闻嗅。觉着葱一握,柔若无骨,玉肌凉滑,别有温香。正在得趣忘形,吃绿华冷不防把手一甩,嗔道:“我还吃不吃呢?再闹,我就生气不理你了。”

  崔晴恐她真气,自己也觉亲热过分了些,忙即赔笑认错,连说:“妹妹莫生气,我不敢了。”绿华见他惶急,心又不忍,笑说:“现在我已知你的心。当此患难关头,未来吉凶难料,你又对我这样情痴,我已立志修道,不会嫁人,只你一个忘形骨,任你稍微亲热,也就是了。老没有够,我又怕,有多难受。规规矩矩坐在一旁,饮酒谈心,过完七,一同回去。我想义母也快回山来了。”崔晴乘机答道:“娘如回山,你我见面都难。我不再和你闹,只请同坐同饮,用一个杯子,挨近一些。”绿华此时心情甚,又未想什心思,不知怎的,懒洋洋的,又说不出是何缘故。手朝崔晴前额点了一下,说得一个“你”字,言又止。崔晴自是涎脸挨坐过去,一手搂着绿华纤,一手端杯,二人同杯同饮。绿华本意推拒,不知怎的说不出口,就此放过,任其搂抱,也未再提。崔晴见绿华酒后玉容越发娇,又任自己亲热温存,不再坚拒,与前判若两人。

  其实均受法侵害,已难自制,如非绿华夙甚厚,心智明莹,早已入港。就这样,仍难持久,结局非糟不可。崔晴之母崔芜已然回山,知道不妙,跟踪寻来,正在外,用尽心力往里进攻,并用法宝灵筝攻山开路,打算破地而入。无如叟天奇特,立意想使二人互失元真,一同拜在他的门下,法甚高,急切间攻不进来。二人此时若能警觉,仗着太清神光护身,往外强冲,固可合力逃出危境。否则此时已经过五五夜,再要煞上两,也能勉强渡过难关。无如双方前生情孽,难于避免,结局仍为法所算,以致遭劫转世,多受好些苦难。这且不提。  Www.WxiaNXs.COM 
上一章   武当七女   下一章 ( → )
《武当七女》是还珠楼主的最新小说,无限小说网提供武当七女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无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您提供武当七女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武当七女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免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