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提供血烟劫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
无限小说网
无限小说网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武侠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校园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猎艳江湖 妖界游记 与你同眠 青舂韵事 恋乳少年 恋母往事 我和姐姐 新婚泛爱 恋落琉璃 错位情缘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无限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烟劫  作者:柳残阳 书号:40966  时间:2017/9/17  字数:9406 
上一章   第二十九章 独闯虎穴    下一章 ( → )
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徐缓山坡上,生长着郁郁丛丛的黑色矮松,而幢幢形式各异的砖房木屋便错落散布在这片山坡间;这里不是寻常的村居乡里,乃是“鬼马帮”的堂口,山坡有个名字叫“落雁坡”

  现在是午后辰光,隔着落天黑,尚有一段时间。

  将坐骑拍开,任霜白一个人盘膝坐在一丛矮松之后,默默闭目调息;他心中焦急,却不得不强持镇定,按捺自己照计划行事——奇袭救援之举,首重隐密,光天化下不易掩藏行踪,他必须等待入夜之后才能展开行动“鬼马帮”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不乏强兵悍将,正面冲突对他绝非有利,要运用夜暗的特施以狙击,就免不了耐着子苦苦干等了。

  任霜白的顾忌倒不纯然是为了敌方人多势众,钟若絮如今受制于人,才是最大的隐忧,他不敢走错-步,唯恐偶而的疏忽带来无可弥补的憾恨,在情感上,他似乎再也折损不起。

  冬日的白昼,本来是较为短促的,然而在任霜白的感觉里,今天的白好像超乎一般的漫氏,坐等黑夜,夜仿佛越候越远了。

  十分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他随手拈住一只不知名的昆虫,略略一捏,又顺指弹出,他听到昆虫坠地的声音,同时,也听到远处传来的细碎脚步声。

  轻轻掩入矮松的枝丫之内,任霜白侧耳凝神,专心测析衔步声所带来的讯息——来人共有两个,属于男,都有极佳的轻功底,走起路来,全习惯性的提气蹑步,由他们不断中止正常步速、改以绕回跃掠的动作分判,这两人的警觉颇高,而且,可能负有巡逻任务。

  现在,任霜白知道他们来近了,两个人显然不曾怀疑到附近潜伏着危机,因为他们正在交谈,彷若谈一桩可笑的事;他们像是信心十足,肯定不会有人遗漏在他们敏锐的触觉之外。

  距离任霜白藏身之处约有丈许远近,两个人停止下来,其中一个嗓门沙哑,略杂音的仁兄招呼着道:

  “老钱,歇一阵吧,例行公事,犯不着这么卖力,娘的,帮里规矩是越来越苛刻了,往前哪会派大把头级的兄弟巡场?如今倒好,我们几个大把头的活儿居然与-干小喽罗等量齐观啦!”

  另一个较为尖亢的语调道:

  “可不是么?想想也真令人气,前两天汪麻皮轮到例巡差事,他偷了个懒,嘱咐手下顶替,结果被我们的新三头儿撞见,不但狠狠吃了顿训斥,这个月的润赏亦平白削去三成。汪麻皮那股子窝囊,可就甭提了。”

  这一位叹着气道:

  “前两年那场窝里反,不知是反对了抑或反错了?总觉得凡事怪怪的不大对劲,咱们原来的八个大把头只剩下三个还是旧人,另外五员全属新招,和这一票伙计相处也不容易,有话不敢直说,有事不能明表,人心隔肚皮,谁知他们暗里是个什么盘算?想想从前,老当家的与三头儿做主的辰光,倒还惬意的…”

  “嘘”了一声,姓钱的急忙示意:

  “习佩,说话小心,留神隔墙有耳,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的那桩事是忌讳?要说老当家的和三头儿什么好,传扬出去更有你受的,白最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些,你想保住饭碗,少提为妙!”

  不服气的哼了哼,这习佩道:

  “在这个鸟帮里还能待上多久,谁也不敢说,横竖我早看开了,能留则留,不能留老子就走人,天下恁大,不怕找不着差事,老钱,你也看得出来,经过这两三年,白当权之后,帮里起了多少变化?昔日的热活劲全没了,人们把堂口当做自己家的那份亲情亦已然不存,兄弟们彼此猜忌,遇事抢卖邀功,大伙都想踩着别人头顶往上爬,简直一团乌烟瘴气,白却高高在上,俨如太上皇,好处他占大股,兄弟们的委屈疾苦他反倒视若无睹,动不动给人扣帽子,背黑锅,日子是越来越难混啦…”

  静默了一阵,姓钱的也无打采起来:

  “你不提,我还不想提呢,习佩,五六天前,他们不知由什么地方把钟三头儿的妹子钟姑娘掳了回来,白的原意是要斩草除,永绝后患,哪知六头儿裴瑾说什么也不答应,非要留下钟姑娘不可!”

  习佩不屑的“嗤”了一声:

  “娘的,好几年前他就对钟姑娘一厢情愿的害单相思,死活赖?出尽洋相,人家钟姑娘不理他,他却厚着脸皮,不饶不羞,想不到事情隔了这么久,他仍不死心,姓裴的大小也算个头儿,可一点都不知道自重!”

  姓钱的道:

  “如今可好了,没有当年钟三头儿的阻拦,裴瑾索破出脸来明着要人,昔日演窝里反,姓裴的很立了些汗马功劳,白对他颇有顾忌,不便也不敢断然拒绝,事情就拖在那里,不过人家钟姑娘却是抵死不从,说什么也不肯委身,姓裴的又急又气又羞又恼,一面怕钟姑娘想不开寻了短,一面还怕白一不做二不休对钟姑娘下毒手;眼下‘横刀楼’里的场面有趣来看,我们三个旧大把头白一个也不派用,派去监守钟姑娘的全是后进的大把头,裴瑾生恐他们对钟姑娘不利,又央来了‘天蝎会’的施心痕与施某的一位伴当轮防护,这样一来,一家人倒形同分边对立了,此等情势,若老当家的在,决不可能发生,目前哪还有规矩体统?你说得对,简直一团乌烟瘴气!”

  习佩的语气不诧异:

  “我听说裴老六跟施心痕的情不错,早时与‘天蝎会’的关系亦是经裴老六搭上的,令我一直想不通的是,裴老六既然那么死爱钟姑娘,又怎么会去请来杀手对付她?”

  嘿嘿一笑,姓钱的道:

  “有关这一层奥妙,习佩,你就没有我的消息灵通了,这件事其实另有玄机,你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习佩道:

  “少卖关子,谁不知道你跟白身边的‘左右双卫’私谊不恶?许是那时喝多了老酒,他们才无意中漏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给你…”姓钱的低嗓门道:

  “这件往事的内幕,我很早就晓得了,一直憋在心里不曾向人道及,要不是你今天发这顿牢,我仍还不想提呢;不错,我和白身边的‘左右双卫’是老酒友。但对他们两个,我可防得紧,这两个家伙,马灌足固然是口没遮拦,长宣直,平时清醒的时候,却不折不扣为白跟前的-双忠狗,连白放个,他们都认为是香的…”

  习佩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这些前因后果用不着细表,我都清楚,你倒是把其中所谓的‘玄机’说一说,裴老六的作为,明显的有着矛盾嘛。”

  姓钱的道:

  “矛盾?他们一点也不矛盾,裴瑾裴老六当初请了‘天蝎会’的施心痕来,原先私下打的主意是杀钟去寻、掳钟若絮,然而白却不是这个想法,白另有主张,他希望能将俩兄妹一并除掉,因此姓施的在出任务之前,便收到两个不同的要求,姓施的虽说与裴老六较有情,但出名出钱的正主儿是白,意识上就多少倾向白的主张,结果呢?他杀了钟去寻,也不知是有心抑或无意,却纵放了钟若絮,不过,听说并非他不杀钟若絮,乃是横里有人伸手搅合,把钟若絮救走了,无论怎么说,钟姑娘虽则未被掳回,活出了命乃是千真万确,为了此事,白相当恼怒,裴老六倒觉得姓施的够意思,十足领情,所以这一遭才又费了不少力气把姓施的请了来为他‘护花’。”

  习佩长长“哦”了一声,有着恍然大悟的口气:

  “原来是这么一码事,老钱,难不成白就容忍得下裴老六同他唱反调?再说,这一次姓施的来,谁敢担保他不又向着白?”

  姓钱的笑道:

  “不必心,白对裴老六的做法大为不,但不归不,他能有个鸟办法?裴老六有他自己的班底,本身武功甚至比白还强,除非白想再来一次血内讧,否则也只有疏导和解的份,而姓施的这遭前来,和上一次的质完全不同,这次出名出钱的正主儿换成裴老六啦,姓施的顺水推舟卖了情,大把银子照收,你说,他怎会再偏向白那边?”

  习佩嗟叹着道:

  “两个带头的这么僵持下去,何时才有了局?现在又请了外人来淌混水,一个搞不好,准是一场动。唉,‘鬼马帮’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姓钱的道:

  “不起来啦,帮里的情形白比我们更明白,利害轻重他会权衡,我看哪,十有八九的结果是白妥协,为一个女人搞得全帮内讧,白岂敢冒这等风险?钟若絮活着当然是如芒在背,总比帮里闹分裂要好。”

  习佩又道:

  “裴老六亦未免胆包天,当年驱走人家钟氏兄妹,又买凶刺杀钟去寻,全有他的份?如今他还敢染指钟姑娘,就算成事,也不怕钟姑娘伺机下他的手?”

  姓钱的哼了哼:

  “那是他姓裴的事,说不定他以为天长久能软了钟姑娘的心,其实他是做梦,据我所知,钟姑娘恨他入骨,把他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想钟姑娘委身于他,这辈子是别指望了!”

  两个人的对话,隐身矮松间的任霜白听得-清二楚,字字入耳,他开始在心中迅速盘算该怎么去做?眼前的两人,正是最好的引导,问题是,该如何使他们成为“引导”?他们确实对“鬼马帮”隐生不,但“不”的程度是否巳达到足堪他们造反背叛的地步?若然,自是最好,若不然,就必须以暴力强制,而用暴力强制,会不会打草惊蛇、引发敌人全面戒备反击?这都是要考虑的事,供他考虑的时间十分短促,就在此刻,他马上得做决定。

  目下是大白天,且于“鬼马帮”堂口地盘之内,附近警戒状况不明,可见明哨,不悉暗桩一一种种顾虑,在任霜白脑中一闪过,他终于当机立断,一咬牙现身而出,鬼魅般悄然来至那两位仁兄背后。

  姓钱的是个面色焦黄的瘦高个子,他刚想开口对他同伴再说什么,却觉得脖颈上汗骤竖,背脊泛凉,宛如无形中有股气袭来!

  五短身材的习佩一见伙汁的表情有异,不纳罕的问:

  “老钱,你怎么啦?不舒服么?”

  姓钱回答得有些怔仲:

  “匀佩,咱们后面好像有人…”

  那习佩霍然转身,与任霜白正好打了个照面,意外来得太突兀,惊得他猴叫一声,往后猛退几步,险些一跤绊跌。

  姓钱的急忙窜到一边,抬手之下,一口锋利马刀已亮了出来。

  习佩嘴角搐着,呐呐的道:

  “有人…老钱…果然有人…”

  任霜白举止从容,抱了抱拳:

  “二位仁兄,我知道你们其中一位大名习佩,另-位姓钱,却不知字讳怎么称呼?”

  姓钱的马刀前拒,一付戒惕蓄势的模样,一颗心也在七上八下:

  “你,你是准?”

  任霜白道:

  “我姓任,任霜白。”

  姓钱的大声道:

  “没听过,你摸来这里意为何?”

  任霜白和悦的道:

  “想清二位仁兄帮个小忙。”

  两人互望一眼,那习佩道:

  “任朋友,我们与你不认不识,素昧平生,你又来路不明,故闯地,居然还敢贸然开口要我们帮忙,这岂不是荒谬?”

  任霜白笑笑,道:

  “本来在这种情形下请两位赐助是属荒谬,不过,听了二位一番交谈之后,便不算十分离谱了;二位倾吐心声,似是对你们的老三当家钟去寻兄妹颇为同情?既有忆旧怀故之念,我们便算有志一同了。”

  习佩不由慌乱失措,厉颜斥责:

  “他娘的,你休要红口白牙,胡说八道,我们连你是何许人都不知道,算什么有志一同?你如此栽诬我们,是何居心?”

  任霜白的心微微下沉,担忧事情的演变朝不利的方向发展,那么,他就不得不痛下毒手,以狠招求达目地了。

  姓钱的也恶狠狠的道:

  “我们倾吐过什么心声?谁又表示过同情钟去寻兄妹了?‘鬼马帮’大势已定,固若金汤,协力齐心,上下一致,你想把我们和当年的叛逆串连一起,谁也不会信你的鬼话!”

  任霜白苦笑道:

  “二位,我不会漏你们的秘密,更不可能拿二位的言语来威胁你们,只求二位凭诸良智,明分善恶,帮我一点忙,也对你们昔日的三当家兄妹尽些心意!”

  姓钱的马刀-挥,嗔目怒道:

  “我们不晓得你是谁、也不认识你,我们没有秘密,亦不怕威胁。钟家兄妹心存不轨,叛帮离道,正是人人得而诛之,你待给我们扣帽子,完全打错了算盘!”

  习佩跟着吆喝:

  “少跟他哕嗦,擅闯地,必属细。先抓起来烤问再说!”

  退后一步,任霜白道:

  “二位且慢,请先听我说明来意,二位再做打算亦下谓迟。”

  姓钱的凶神恶煞般道:

  “你未经允许,即潜入我帮堂口范围之内,行动鬼祟;举止可疑,分明来意不善,别俱企图,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摇摇手,任霜白道:

  “犯不着拿这一套说词当例言,我来贵帮堂口,当然有事,点明了讲,我是来搭救钟若絮姑娘的,二位要肯帮忙,只消引我到那‘横刀楼’去就行,到了地头,一切即与二位无涉,该怎么做,我自有主张!”

  姓钱看了看他的伙伴,后者神色僵硬,不肯表态,姓钱的只有咬着牙道:

  “放,你是叫我们叛帮变节、出卖组织?你当我们是什么人。竟敢唆使我们去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意图劫持本帮重逆,更属胆大妄为,起念恶毒,显见存心与本帮为敌,我兄弟若不将你拿下,岂不有亏职守?”

  任霜白静静的道:

  “二位,心口不一,表里相背,是一桩很糟糕的事,你们或许因为畏惧,或许为了生活,也或许为了对我的疑忌而不肯坦白心迹,这都可以原谅,但若进而抹昧良智、混淆善恶,妄图藉此立功邀赏,就不大俱备公理了,欠缺人格的人,往往下场极为悲惨不堪。”

  姓钱的厉叱一声:

  “分化挑拨,妖言惑众,你是不要命了!”

  习佩亦吆喝道:

  “先拿下再说!”

  挫进身,姓钱的马刀骤起,锋刃映现一抹寒光,直取任霜白咽喉!

  潋的一溜赤红,进裂于雪白的冷焰里,像虹,像星尾,像电掣,那么猝然并现,钱某人的马刀还隔着相当的距离,整个人已平抛而起,带着身的鲜血跌落——一刹间累布在他躯体上的刀痕,几已将他分尸。

  那习佩的兵刃尚未及拔出,但觉眼瞳中光华盈溢,面颊上一块巴掌大小的皮已血淋淋的削,他猛然震晃,已一股坐跌下去!

  不错,是“分魂裂魄”

  任霜白的缅刀早已收回,他双手环,气定神闲的道:

  “你们大概不容易拿下我,习佩,因为你们已经一死一伤,死人和伤者,都没有太大的发挥能力。”

  习佩全身剧烈颤抖,猩红的鲜血糊花了面孔,染赤了衣襟,他呼吸浊,仿若呻般哀告:

  “不要杀我,任朋友,不要杀我,你不见我根本没有出手?我连家伙也不曾碰一下,任朋友,我有苦衷,不是有意和你为敌…”

  任霜白冷冷的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何苦来哉?”

  习佩坐在地下,声带呜咽:

  “你不明白啊,任朋友,现在的‘鬼马帮’,人人相互猜忌,个个明争暗斗,说错一句话,走错一着棋,轻则扫地出门,重则有性命之忧,我不是不想帮你,是不敢帮你啊,老钱在一边,我不得不防着他整我冤枉…”

  任霜白面无表情的道:

  “像这样的一个帮会,还继续留恋下去,不但痛苦,更且愚蠢,为了几文俸金,若干润赏,使出卖自己的格节,罔顾是非曲直,你不觉得是种羞辱?外面海阔天空,喙食之处正多,唾弃此不义之帮,并不代表山穷水尽。”

  习佩息着道:

  “是,是,我原该这么做,希望还有机会…”

  任霜白道:

  “你不用慌张,我不杀你。”

  抹一把涕泪,习佩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

  “多谢慈悲,任朋友,刚才那一刹,我以为死定了…”

  任霜白道:

  “本来,事情不该演变成这样,是你们我出手的,只要你们态度稍微坦率一点,别矫作过份,我便不可能兴起杀机,彼此无仇无怨,这一举,实属多余。”

  习佩嗫嚅着道:

  “你话说得直,我们哪里敢照实回答?一来不知你的身份,再则我们彼此之间也不得不防着点…”

  任霜白不解的问:

  “这姓钱的和你,不是好朋友么?听你们交谈内容,亦多涉及隐密,既然可互道心事,如何还不能相互信任?”

  摇摇头,习佩苦着脸道:

  “任朋友,我和老钱发发牢,抱怨几句是一回事,实际上参予背叛行为又是一回事,你叫我们帮你引路救人,乃与出卖组织无异,照帮规论处,这可是死罪一条,若没有深切渊源或重大利害,谁愿冒这等风险?”

  任霜白颇有感触的道:

  “将我心比你心,显然我的反应过于直接单纯了。”

  习佩忙道:

  “立场不同嘛,任朋友…”

  任霜白冷着脸道:

  “现在如何?”

  怔了怔,习佩形畏瑟:

  “什么?呃,什么如何?”

  任霜白单刀直入:

  “领不领路?”

  习佩打了个哆嗦,面孔泛白:

  “我看,我似乎没有什么选择…”

  任霜白道:

  “事实确然如此,习佩,你没有什么选择。”

  习佩凄凄侧恻的道:

  “要拒绝领路,你非要我的命不可,要领了路,行为上已属背叛组织,‘鬼马帮’又岂能容我?眼瞅着这个差事是混不下去了…”

  任霜白道:

  “不然,你的话只算说对了一半。”

  习佩双眼一亮,急切的道:

  “莫不成还另有契机?”

  任霜白笑得带几分调侃:

  “你的想法钻到岔路上去了,习佩,我说过,只须你引导我到那‘横刀楼’即可,以后的发展与你一概无涉,我岂会无聊到去揭发你?揭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因此,你帮我一把,于你无损,于我有利,假若‘鬼马帮’尚能续存,你依然可以四平八稳干你的大把头!”

  习佩想了想,喜形于的道:

  “任朋友,你说得有理,不过,你果真能为我守秘到底?”

  任霜白断然道:

  “错不了!”

  望一眼地下的尸体,习佩又忧心忡仲的道:

  “那,老钱的死,我又怎么待?”

  任霜白嗤笑一声:

  “推到我身上不就得了?我出面救人,原就没有掩饰身份的打算!”

  习佩连连点头:

  “使得,使得,事实上人也是你杀的!”

  任霜白似笑非笑的道:

  “加上你脸上的刀伤,说服力就更大了,习佩,现在你放心了吧?”

  习佩讪讪的道:

  “任朋友,你莫怪我只顾着保护自己,在这种环境里,稍一不慎便会惹祸上身。我不为个人想,也得替家小没想,你多少包涵则个…”

  任霜白道:

  “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习佩,在行动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希望你照实回答。”

  习佩赶紧道:

  “你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霜白低声道:

  “那‘横刀楼’里,都是些什么人在监守钟姑娘?”

  习佩思索着道:

  “任朋友,我讲实话,因为这不是属于我份内的差事,详情并非十分了解,我也只是听说,不过大致离不了谱;‘横刀楼’内,有两名大把头级的兄弟轮番留值,看守钟姑娘,另外,施心痕和他的一位伙计也是各分六个时辰换班轮值,他们之间,尚且彼此监视!”

  任霜白道:

  “其中奥妙,我已听姓钱的说过,你知不知道施心痕的伙计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习佩憋着嗓音道:

  “出身‘天蝎会’的人物,除了杀手,还会有什么样的角色?这家伙姓熊,叫熊俊,阴沉沉的一付德,看人老扬着一张脸,不拿正眼相视,他的本领如何我没见过,但能和施心痕搅合在一起,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任霜白道:

  “这熊俊,可有浑号?”

  习佩道:

  “好像,呃,叫什么‘人面獒’…”

  任霜白在嘴里念了一遍,道:

  “獒的原产地属于西藏,又称藏獒,情凶猛,反应机,动作迅捷无比,姓熊的既称‘人面獒’,大约也和这种狗差不多,是干杀手的材料。”

  顿了顿,他又问:

  “钟姑娘被困在‘横刀楼’何处?”

  习佩搔搔头皮。道: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若依我对‘横刀楼’格局的看法,似乎楼上右手第一间的可能较大,因为那间房子最为宽敞明亮,且属套间,拿来做软的场地,最是合宜不过。”

  任霜白道:

  “不知监守者是在房外抑或房内?”

  习佩咽着唾沫道:

  “应该是在房外,至多把房门敞开好便于监守,裴老六——我们的六当家裴瑾,只怕不肯让一干人过份侵犯钟姑娘的隐私!”

  任霜白笑笑,道:

  “你的看法不错,人要起了私心,就顾不得大局了。”

  望望天色,习佩谨慎的问: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任霜白好整以暇的道:

  “且耐住子,等天黑再说,我不想打草惊蛇,了形迹,你知道,但要一击不中,往后的变数就难以预料了。”

  习佩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却痛得他猛一搐,口气,把沾血的手指在管上揩了揩:

  “任朋友,我一直不敢问你,你和钟家兄妹,到底有什么牵扯?”

  任霜白耸耸肩:

  “能为钟姑娘冒如此风险,你说,我们该是种什么关系?”

  习佩默然无声——摒弃生死,慷慨赴难,这人间世上,果也有这般至深的情份哪。  wWw.wXiANXs.CoM 
上一章   血烟劫   下一章 ( → )
《血烟劫》是柳残阳的最新小说,无限小说网提供血烟劫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无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您提供血烟劫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血烟劫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免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