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提供风里百合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
无限小说网
无限小说网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武侠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校园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猎艳江湖 妖界游记 与你同眠 青舂韵事 恋乳少年 恋母往事 我和姐姐 新婚泛爱 恋落琉璃 错位情缘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无限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风里百合  作者:严沁 书号:25667  时间:2017/6/21  字数:16951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和广告代理商开会是蕙心每周的例行公事,她总是自己开车去广告公司。

  今天也不例外,她把车停在信东酒店,独自步行到附近大厦的广告公司。以往去广告公司是纯为公事,但,今天仿佛有些异样,只因李柏奕在那儿。

  在会议室,她见到了柏奕。

  他刚和另一个客户开完会,却仍显得神采奕奕,看见亲心,他黑眸中光芒人。

  “倒着心,”他连忙上去“我原想亲自去接你的,可是刚才的会议拖得太长,真遗憾。”

  “我自己来惯了,我不想被宠坏。”她笑。“还有,柏奕,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希望是友谊的开始。”他接一按她放在桌上的手。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也只是例行会议,讨论一点事,换一点意见,两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要离开的时侯,已经超过了平下班的时间。

  慧心和几个熟悉的女孩子打招呼,预备开了车就径自回家。刚迈出广告公司,李柏奕追了出来。

  “蕙心,等一等,”他叫“一起走。”

  “不是因为没法子去接我而想送我回去吧?”她打趣着。

  他凝视她半晌。“一起晚餐,好不好?”他很有诚意。

  她想一想,点点头。

  “为什么不好呢?”看得出柏奕是真诚盼望她的友谊。她也对他颇有好感,正如朗尼所说,为什么不试试呢?快乐是要自己去寻求的。

  只是…柏奕和斯年完全不同,斯年不会说“一起晚餐,好不好”斯年是根本不征求她同意的,他认为她答应一起晚餐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柏奕却斯文有礼,比较含蓄。

  哎…她不该拿柏奕和斯年比,她一定要记住,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现在和她约会的是李柏奕,而不是傅斯年,她一定要记住。

  “我没有车,用你的车。”他说。

  “没有车还说接我?”她笑。

  “我一直用公司的车,在香港开车很麻烦,又没地方停车,用公司的车却有司机,方便多了,”他说“因为想跟你一起晚餐,所以让司机先走了。”

  “我做司机。”她说。

  “我开车,你带路。”他说:“我们找个远一点的地方晚餐,不要老在市区里转。”

  “香港就这么小,你必须适应它。”她说:“要不然会是件很痛苦的事。”

  “放心,我的适应力很强,”他笑“为了工作,我可以勉强自己去适应,男人是事业第一。”

  事业第一,斯年却因为感情而心灰意冷,把大好的事业一手放弃,唉!斯年。人与人之间毕竟有太多的不同。

  “你想吃中国菜或西餐?”她振作一下,问道。“要吃西餐我们去浅水湾,吃中国菜可以去香港仔。”

  “啊!吃海鲜。”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好,我们去吃海鲜,我非常喜欢。”

  蕙心微笑不语,和他一起步人停车场。

  正值下班时间,交通十分拥挤,他们排在车尤里,像蚂蚁在移动。

  “香港的交通是严重的问题。”柏奕拍拍驾驶盘。“这么小的地方,有这么多的车和人。”

  “所以什么专家来研究改善都没办法,反而越越糟,”慧心笑“根本是先天条件不足。”

  “你住哪一区?”柏奕问。

  “跑马地,你呢?”她也问。

  “罗便臣道。”他说:“公司租给我的房子。”

  “我有个朋友和你住得很近,”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冲口而出“他住在宝云道,不过…现在已经离开香港了。”

  “宝三道,啊!我知道那儿,房子都很漂亮。”柏奕说:“是男朋友?”

  “是很好的朋友,”她只能这么说“和上次在文华碰到那几位都是好朋友。”

  她有点懊恼,怎么提起斯年了呢?

  “你说他离开了,去了哪里?”他问。当然不是有意的。

  “比利时。后来又去哈佛拿了P.H.D,然后又去了罗马。”她用平淡的语气说:“现在大概在罗马,不过这都是听人说的。”

  “听人说的?你们没有联络?”他觉得好奇。

  “没有。”她皱眉,垂下头。“离开香港后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没有联络了。”

  “他在外国结了婚吧?”他轻松地。“只有结了婚才会忘记以前的朋友。”

  “不…他做了神父。”她黯然。

  他似乎已经听出她声音中的不妥,意外之余也不敢再问下去,他不是采人,他知道,这个“朋友”该是与众不同的吧?或者…有段故事?

  “哦!香港仔我去过一次,岸边很脏,上了船就很好,调然是两个世界。”他聪明地转了话题。

  “这正是香港的特点。”她了一口气,她不能在初识的朋友面前失态。“有很多地方…我指的是香港,会给人很明显的分界,两个不同的世界,我们已见怪不怪。”

  “这种现象世界各地都有,不过香港明显些。”他说。

  ‘’知道为什么吗?”她笑。“因为香港地方小,进步的脚步却和世界各大都市看齐.所以,它的小和人多,把各大都市中分散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而有浓缩的感觉。”

  “你说得对。”地点点头。“香港的确给我浓缩的感觉。”

  “这里成功容易,成名容易,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扶摇直上。”她很透彻。“也许在别的地方要奋斗十年才有成就,但在这儿却不同,只要有机会。”

  “我u白你的意思,难怪很多人都涌来香港,”他摇头“连那些自视甚高的洋人都爱来,容易成功啊!”“也不一定,这得看这个人有没有机会。”她说。

  汽车终于驶人香港仔,车辆减少了,他们都透一口气,不觉把车速加快。

  “我听公司的女孩子说,你将接替你们公司老总的职位,是吗?”他忽然说。

  “不知道啊厂她笑。“我当作希望啦,出来工作的人,谁不想努力往上爬?”

  “努力加上机会,是不是?”他问。

  “还没有成为事实,还不知道。”她笑。“你才来香港,消息倒是灵通的。”

  “听见有关你的消息,难免多注意点。”他望着她。

  “我该谢谢你的关心吗?”她笑。

  “那天在文华碰到有个高高的男孩,很斯文的…”

  “你说费烈?”她马上说。“也是‘老’朋友之一,他是剑桥的,人非常好。”

  “你的男朋友?”他开了玩笑。

  “我?”她呆愣了半晌“人家的丈夫才对。费烈和我之间向来只是朋友。”

  “看来是我小心眼儿了。”他笑。

  “小心眼儿?”她不懂。

  “要发动攻势前,总要探深对方的虚实,看看可有强劲对手。”他凝视着她。

  啊?他也单刀直入呢!只是没有斯年的急进、霸道。

  李柏奕…发动攻势?

  当第二盒百合送到蕙心桌上时,山羊胡子老总知道了,他呵呵的笑着,翰尼也知道了,他正好来公司与几位高级职员做一次面谈,这是受总公司委托的。

  “谁?谁?”山羊胡子大感兴趣,也许退休在即.人也变得更幽默风趣了。“终于想通了?沈。”

  “这是人家的事,与我无关。”自心淡淡地。

  “这‘人家’是谁啊?”老总不放松。

  “李柏奕。”蕙心一直很大方。

  “哦…是他。”老总恍然,就此住口?誓崛疃嗔耍豢此谎郏⑽⒁恍Α?br>
  不知道为什么,慧心居然脸红了…朗尼曾鼓励过她,幸福要自己找寻的。

  但,柏奕…可是她的幸福?

  “昨天下班之后找不到你。”朗尼说。

  ‘’是的,我去广告公司开会,然后去吃晚餐。”她很坦白,柏奕不是斯年,她完全不紧张。“和李柏变在一起,他是新调来的广告公司主管。”

  “我听过他。”朗尼点点头“他没调来之前在总公司也很出色,而且是少有的东方人主管。”

  “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半!半私的吃顿饭,”她说,‘以后会有许多合作的机会。”

  “我没有误会,这重要吗?”朗尼笑,把玩着那盒百合。“他怎会想到送你百台?”

  慧心、歪一歪头,她不明白。

  “我觉得很贴切,你很适合百合,”朗尼又说“或者说你和百合很相像,百合孤傲、独立、清幽、淡雅,这不正是你吗?”

  “你用了太多的形容词。”她笑起来。

  “事实上这是我心目中的你,”他说“六年来,我始终无法真正接近你,即使我坐在你身旁。”

  “我是这样一个人吗?”她自问。

  “你的心灵紧闭,或许…你比我想象中更专一。更痴心。”朗尼笑。“总之我探不到你内心。”

  “我的内心…你信不信只有一片空白?”她说。

  “你不是说过‘悠然此心’吗?怎能算是一片空白?”他说。

  她呆愣一下,她这么说过吗?

  “你有很好的记。”她说。

  “做我这份工作,记忆力是最重要的。”朗尼放下百合“知道吗?陈家瑞对我始终很冷淡。”

  “他是斯年的同学和好朋友。”她说。

  “我知道,但我很欣赏他,觉得他有很好的潜在能力,以后你可重用他。”朗尼说。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她点头“他太大文珠是斯年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我大学同学。”

  “很复杂的关系。”他摇头。

  “其实并不复杂.来来去去,就是我们几个人,”她笑“我的生活圈子很小。”

  “生活圈子太小并不是好事。”他警告。

  “但是我工作的范围大,”她笑“在工作上,我每天都会接触到无数的人,这样就可以补足我生活圈子的狭小了。”

  “小不了的,朋友和工作的人不同,”他摇头“这就是公与私的分别。”

  “谢谢你的指点,一起午备?”她笑.是午餐时候了,他们不能老坐在这儿聊天。

  “走吧,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他说。

  他们一起走出了公司,她感地知道同事们又在窃窃私语了,说他们是很相称的一对?

  “老总顾去陪你的那位同事令你满意吗?”她问。

  “我知道你不可能陪我,”他开玩笑“但至少我希望陪我的是个女孩子。”

  “是男同事?”她问。

  “肯尼,你知道他的忡他摇头笑。“他总带我去买东西,其实我对购物根本没有兴趣。”

  “不能怪他,他是营业部门的。”她笑。“你可以照实告诉他啊!”“我说过了,否则我会累死。”他摇头。

  蕙心想一想,说:“你想到哪里?下班后我陪你。”

  朗尼看她一眼.他是了解并感激的,但,他又拍拍她的手,摇摇头。

  “谢谢你这么说,但你别浪费时间了,”他说“其实我并不想去哪里,只是…一个人在酒店内感到很寂寞,我又不是个花天酒地的人。”

  “我陪你聊天。”她想也不想地说。

  她是把他当作朋友看的,所以也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看法,六年了,她真当他是个朋友。

  “无论如何…很感谢你。”他握一握她的手。

  进人文华二楼,刚刚坐下,就看见一个人。

  “啊…费烈。”慧心招呼着。

  费烈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走过来。

  “费烈,一起坐,”蕙心热心地。“我替你介绍,他就是朗尼,他是费烈。”

  两个好风度、好教养的男孩子互相握手,很奇怪.他们非但没有敌意,而且还十分友善。

  “早听蕙心说过你,”费烈温文地“不过,六年后的今天才有机会见面。”

  “我很嫉妒沈有这么好的朋友,”朗尼望望费烈又望望蕙心“有了你们,就算朋友圈子再小也不遗憾了。”

  “谢谢,”费烈微笑,又转向蕙心“我约了文珠和家瑞,他们就来。”

  “一起坐,我一直希望能认识你们。”朗尼诚心地说:“今天是太好的机会。”

  话刚说完,文珠和家瑞进来了,看见朗尼和蕙心,他们好意外。

  “你就是朗尼,是吗?”文殊永远是率直的。

  “是,你一定是陈的太太,斯年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了厂朗尼果然好记忆。

  “你也认识斯年?”文讲好意外。

  “以前不知道。也不认识,后来…”朗尼看蕙心一眼“后来在哈佛碰到他。”

  “哈佛,他又去了哈佛?”文珠叫。

  “是…”费烈点点头,原来他一直知道斯年的消息。“他今年初念完博士学位。”

  “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仰”文珠抗议。“你太不够朋友。”

  费烈看蕙心一眼,歉然地摇摇头。

  “我以为…不提比较好些。”他说。

  “是斯年叫你这么做的?”蕙心小声问。

  “不,当然不,”费烈尴尬地“我觉得…事已至此,不必再惹起太多的伤感。”

  “我同意费烈这么做。”家瑞口说。

  “你们自私,”文珠望家瑞一眼。“别以为蕙心这么软弱,为什么不能讲?”

  “反正我也知道了,”蕙心笑起来“斯年现在调到罗马教廷工作,不是吗?”

  “你…知道?”费烈神色古怪地。

  是古怪,可是没有人明白为什么。

  “朗尼说的。”蕙心努力装得很自然。

  “其实…我和斯年也很少通信。”费烈气。“只是他每转换一个地方,他都会通知我。”

  “真是凡心未死。”文珠笑骂。“还有牵挂。”

  “他只不过是通知我新的地址。”费烈笑。

  “出家人应该六清净。”文珠忽然说了句国语。

  “出家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除了朗尼。

  “她说什么?”朗尼感兴趣。

  “她说出家人,中文和尚的意思,也等于神父。”慧心解释。“但不完全相同,是语气问题。”

  朗尼也笑一笑,看得出来.他对费烈、文珠他们都很有好感。

  “喂,朗尼,斯年还是老样子吗?”文珠问。

  “我只能说,他是最漂亮、最出色的神父。”朗尼答。“很奇怪.当我一眼看见他时,就知道他是斯年。”

  “当年的情敌。”文珠盯他一眼。她在心中,还是怪罪朗尼的。

  “我无意把事情成这样,真是抱歉,”朗尼诚挚

  地,’‘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有斯年这个人。”

  “那就要…”文珠口无遮拦,她一定要说出心里的话。

  可是费烈更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说下去。

  “昨天…我收到斯年的信。”他说。

  “啊…真的?他说了些什么?”文珠怪叫。

  慧心的脸变了,费烈迅速看蕙心一眼“只是讲一些他在罗马的工作。”

  “这斯年,好像真的把我们都忘光了;只记得费烈。”文珠抱怨着。“下次若是让我见到他,一定不放过他。”

  “你能怎样严家瑞笑。“别忘了他已是神父。”

  “神父又怎样?他还是斯年。”文珠说。

  沉默的蕙心发现家瑞真的对朝尼很冷淡,他甚至不正眼看朗尼。

  他是…哎!是老实人,他始终忠于和斯年的友谊,只是…在座的人,谁又不是呢?

  蕙心只是叹息,谁不是呢?

  午餐来了,他们开始迸食,讲斯年的话题也告一段落,蕙心的神色又恢复了。

  费烈和朗尼很谈得来,他们还订了晚上的约会,友谊实在是奇妙的。

  午餐后,他们在文华门口分手。

  朗尼送慧心回公司,一路上他显得很高兴。

  “我真心喜欢你的朋友。”他说。

  “是否包括咄咄人和不友善的文珠和家瑞?”她问。

  “当然。他们很真,我喜欢真的一切。”朗尼说:“还有费烈,我们很谈得来,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我相信,你们都很优秀,你是哈佛的,他是剑桥的,大家半斤八两,门当户对。”她打趣地。

  “这不是念什么学校的问题,”他摇摇头“我和他的个性相近。”

  “你们成了朋友,我也轻松了,”她笑“早知如此,六年前就该介绍你们认识。”

  “若真如此,恐怕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斯年也不会离开了。”他唏嘘。

  “这是命运,我们不能埋怨。”她说。

  “我觉得抱歉。”他摇头。“斯年实在是我见过的男士中最出色的。”

  “包括你自己?”她半开玩笑。

  “包括我。他比我好,所以当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说;“只可借当年你连哈佛的奖学金也放弃了。”

  “当时…我万念俱灰。”她说。

  “后来怎么振作起来的?”他问。

  “在比利时见过做了神父的斯年.他的一些话,他送我的‘悠然草’,不知怎么的,我竟…心中又有了希望和光亮,于是我全神投入工作。”

  “但你不该放弃哈佛。”他说。

  “你不明白,”她摇摇头“斯年因你而误会,虽然我和作之间并没什么,但那时候若再去哈佛…我自己的良心会过意不去,不去哈佛是因为你的关系。”

  “但他自己却去哈佛,你不以为他是因为你吗?”他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因为我?”她心灵巨震。可能吗?

  “或者…他以为你在那儿?”朗尼再说。

  “不,不,”慧心震惊地“不会的,他该知道我不会在那儿,他该知道…”

  “他怎会知道呢?除非你告诉他。”他说。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已是神父。”她黯然。“所有的一切都已太迟了。”

  “但是你说你心中又有了希望和光亮,是不是?”他拍拍她,在她办公室外转身离去前说:“想想那‘悠然草’。”

  蕙心真的呆住了,什么意思?希望和光亮?

  “你知道…斯年原本也是哈佛的MBA。”她小声说。

  可是朗尼没听见.他走远了。

  下班前十分钟,慧心正在看一封紧急电报,秘书带着神秘的微笑走了进来。

  蕙心抬头,她不明白这些女孩子为什么常常大惊小敝的。

  “他来了。”秘书眨眨眼。

  他?谁?那些女孩子们已替她认定了一个对象吗?朗尼?或是李柏奕?

  她皱皱眉,看见门外的柏奕,他双手放在身后,把头探人门内。

  “能进来吗?”他说。

  “当然,”蕙心放下电报“不用上班吗v’

  “就五点钟了,我可没跟公司签卖身契。”他说。

  他走进来,秘书退了出夫。

  “这是送你的。”他的双手从背后伸出,手上却什么也没有。

  慧心微笑,也大方地伸手接过他送的无形礼物。

  “谢谢,很漂亮。”她说,很有幽默感。

  “很幸运,买到最后一枝。”他笑。

  ‘’这一枝比上一枝还要漂亮。”她说。

  两人都很默契,她知道他心目中想进什么,他也知道她明白这无形的礼物是什么。

  “在中环见一个新客户,谈完之后就不想回去,因为想起你在这儿。”他说。

  “不是又想吃海鲜吧?”她笑,一面收拾桌面上的东西O“你提醒我可以下班了。”

  “不吃海鲜,我想…去拜访伯父、伯母。”他说,非常诚恳。

  她的眉宇扬得好高,去拜访她父母?这…当年斯年也要这么做的,却被她拒绝了.是她太固执、大讲原则、大保守;相同的事,她不能错两次。

  “也好,我先打个电话告诉妈妈。”她对自己妥协

  了,是吧?“你第一次去,总要准备一下。”

  拿起电话,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他望着她半晌,摇摇头。

  “我以为你一定不会同意。”他说。

  “如果早几年,我是不会同意的,”她脸上过一株黯然,‘当年我就没让斯年去见过父母。”

  “为什么?”他好意外。

  “当然,他们见过面,”她摇头“不过是在找不到我,又急又气的情况下。”

  “很抱歉,令你想起以前的事。”他说。

  ‘泪D使你不提,这些事也仍存在我心中,”她苦笑“有些事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我了解。”他点点头。“我们走吧广

  她拿起皮包就要往外走,他却叫住她。

  “别忘了,那盒隐形礼物。”他笑。

  “啊!透明百合,我已经拿了。”她摇一摇手。

  他伴她走出去。

  “怎知一定是百合?”他说:“可以随便是什么。”

  “我很固执,早认定了它是百合。”她说。

  一直到停车场,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认定了百合,岂不是失去了很多欣赏其他花朵的机会?”他一语双关。

  “是的、我知道。”她开车。“那是没法子的事,个性是天生的O”

  “我…很欣赏你这种固执,”他点点头“我深信这种固执是幸福的保证。”

  “我不明白。”她看他一眼,车已驶出停车场。

  “我是说…如果能得到你的心、你的固执,幸福岂不永不失?”他说。

  “也许,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什么,因为幸福实在是虚无缈、来去无踪的,我们必须时时警觉,在感觉到它来时,就得抓牢,否则…就消失了。”她感叹。

  他同意地点头。

  这是她从自己的经历、挫折中得的经验,当然是正确而深刻的。

  “一个人在一生中,应该不是只有一次机会,你认为对吗?”

  “当然.”她感慨“可是…我相信一个人生命中想抓牢的机会只有一次。”

  “这么肯定?”他问。

  “到目前为止我是这么认为,但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她笑起来“说不定会出现我想抓牢的第二次机t"no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祈祷?”他笑。

  “祈祷是没有用的,”她摇摇头“柏奕,我想告诉你,你的神韵、气质都非常非常像斯年,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真的大吃一惊。”

  “是这样吗?”他反问。

  “我讲的是真话,希望你别生气。”她诚恳地说;“至少…你像斯年这一点就吸引了我。”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摇头。“斯年能得到你全部的感情,说实话,我很羡慕他,现在你说我气质、神韵像他,我该受宠若惊,引以为荣。”

  “你的口才好得令人受不了。”她大笑。

  “斯年也有好口才?”他问。

  ’‘不,斯年的口才并不好,但他说真话。”蕙心一口气,提起斯年,无论多遥远的事,心湖依然波动着。“你知道,真话总是动人的、”

  “并不是人人都欣赏真话,”他望着她“有些人喜欢花言巧语、吹牛、拍马的。”

  “那些人年轻,只看到表面,”她掠一掠头发,很动人的姿势“我二十八岁了,人生…实在已看得很透,我喜欢实在的一切。”

  他想一想,用手按住她。

  “你慢慢会发现,我是个实在的人。”他说。

  她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诚恳,他不但实在,而且真诚。

  “我会慢慢知道,”她不置可否,巧妙地开左手“朗尼也很称赞你。”

  “朗尼?谁?我认得他吗?”他问。

  “我受训时的老师,是哈佛教授。”她说:“他一直帮助我们总公司做一些顾问的工作,也训练人材。”

  “哦…是他。”他恍然。“他来了吗?”

  “是,不过很快就会回纽约,”她笑“他是我的老朋友,相信我九B去美国受训时,他又是我的老师。”

  “看来你接定了老总的的位置。”他摇头。“女越来越能干,实在是我们的威胁。”

  “接不接老总位置对我的意义并不重大。”她说:’‘反正都是工作,我不再介意职位的高低。”

  “哦?”他望着她。

  “是个惨痛的教训。”她摇头。“斯年很受不了我女强人的意识,这也是他离开的原因之一。”

  “还有个原因是为了朗尼?”他问。

  “你也知道?”她大为意外。

  “原本不知道是他,你刚才说朗尼是你受训时的老师,我才联想到。”他笑。

  “怎会有这样的联想?”她问。

  ’‘在纽约总公司听人讲的,”他淡淡地“他们说.心高气傲的朗尼居然会对一个中国女孩子那么执著,而那中国女孩子是他的学生,来受训的。”

  “执着?”她摇头苦笑。“还是傻?”

  “或者每个人都有傻的一刻,痴的一阵。”柏奕说:“这是人生的必然阶段。”

  ‘’谁说不是呢?”她叹息。

  车停在大厦停车场,她带他上楼。

  “这些年来,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父母一定非常惊奇。”她笑。

  “惊奇?”

  ’‘他们以为我是抱独身主义OW她说。

  “你曾经这么想过吗?”他问。

  “没有,即使在最伤心、最低的时刻,”她肯定地“我只想证明,爱情并不是女人的全部。”

  “有人这么说过吗?”他间。

  “至少很多人这么想,许多女人也这么认为、”她说。

  “那么,我来,岂不是大受?”他微笑。

  打开大门,她让他进去。

  “你马上可以看到。”她说。

  果然,两张带笑的慈祥的面孔在那儿,非常热诚的,非常衷心地喜爱。

  “你来,柏奕。”母亲说。

  “你会使我们的餐桌上更加热闹。”父亲说。

  慧心向他使个眼色,微笑着。

  然后父母吩咐女佣开饭,预备这、预备那,简直忙得下可开,但也乐极了。

  “是不是?你看他们多开心、多热烈。”慧心说。

  “我好像是个王子。”柏奕笑。“真过意不去,令伯父、伯母这么忙。”

  “相信他们喜欢这样忙法。”她说。

  “这么说,以后我可以?矗恳部梢远嗔钏歉遷w

  “你以为啦!”她白她一眼。“可是他们高兴并没有用,是不是?”

  “当然,你也我的,是吗月他说。

  “我家的大门会为所有的朋友而开。”她说。

  “所有的朋友?”他反问。

  “是的,”她摇摇头“以前我大闭关自守.我知道错了,我要改过。”

  “为什么六年后的今天,才想到要改?”他问。

  她想一想,望着他笑了。

  “也许因为你的出现,这答复你满意吗?”她笑。

  也许因为柏奕到过蕙心。的家,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蕙心觉得她和柏奕之间竟多了一份亲切感,仿佛巳是很的朋友一样。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斯年和她的感情那样深、那样浓、那样…刻骨铭心,但他们却不能在一起,这是无缘。

  能不能试着不再想斯年,不再牵挂这个人,行吗?斯年和斯年的一切都已是过去了,再也不会复返,她这样念念不忘,又有什么帮助呢?

  懊像朗尼说的,再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或者说…找人代替斯年在她心中的地仕…上帝,有这么一个人吗?感情能代替吗,她…她又岂能真正忘记斯年?

  柏奕坐在她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很有耐心地望着她。

  “刚才你一直这么凝神沉思,我实在看不出你是在想公事?或是私事?你脸上的神情是那样深沉O”柏奕说:“蕙心,我不了解你。”

  “我甚至不了解自己。”她微笑。

  这话她曾对一个人说过,是不是?

  多久前的事了?唉!斯年。

  “你比我想像中更深奥。”他摇头。“我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真正了解你?”

  “我不知道。”她说:“你…也不一定要认识我,或者了解我。”

  “我已认定了,就是你。”他肯定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下定的决心。”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对一个陌生的人怎能有那么大的信』b,难道一定会会得来?”她说。

  “你们?”他抓到她的语病。“还有他,斯年?”

  她不出声,她巳下意识地把柏奕和斯年放在一起比较了,是不是?

  “我知道我们一定合得来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感觉。”他说

  “就算合得来…你可知道,我已经心如止水?”她问。

  “我知道,这叫作…历尽沧桑,对不对?”他信心十足。“可是我有信心、有把握能打动你心中的止水,我自认我的条件和诚意都不差。”

  “我喜欢有目标的人。”她点点头。

  男孩子、男士们有自信,的确给人很好的印象,至少有安全感。

  “今天是周末,可容我安排节目?”他凝神望着她。

  “哦…三点钟我要去送朗尼回美国,而且,晚上,我想陪妈妈去教堂参加圣经班。”她说。

  “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认真地。

  她想一想,摇摇头。

  “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说真话l”她说:“约好了妈妈,总不能失信,至于朗尼…你可愿一起去送他?”

  “不了,”他考虑一下“我和他不,陪你去送他,怕他误会我在示威。”

  “朗尼不是这种人,而且…我和他之间巳是纯友谊,像师生、像兄妹,从来都是。”她笑。“至少在我这方面从来都是。”

  “明天呢?”他不死心地。

  “明天…好吧!你有什么好的安排个’她透一口气。实在不须拒绝他的,不是说要再寻幸福吗?

  “公司长期租了一艘小游艇,除了拍广告,一些客户偶尔借用之外让它停在码头很可惜,”他说:“反正天气闷,出海逛逛很不错。”

  “听来是很好,”她说“只我们俩?”

  柏奕的眉毛上扬,好一阵子才摇摇头。

  “我们可以请费烈他们一起去。”他说。

  “好,由我去联络他们。”她说。

  他凝望着她足足有一分钟。

  “对我这样没信心?”他笑。

  “不是。”她想也不想地否认了。“我绝对相信你,我说过,我相信自己的朋友。只是…我很怕单独面对任何一个人,我本身很沉默,我希望人多会热闹些,否则到时会把你闷坏。”

  “我宁愿被闷坏。”他半开玩笑。

  “以后有机会问你。”她说:“这次…我实在想和老朋友们聚聚。”

  “一言为定。”他朗地。“你约朋友,其他的一切由我来准备。”

  她望着他一阵,突然说:“你和他最不像的地方是,他霸道,你朗。”停一停,她再说:“其实说你们相像,可能只是一种错觉。”

  “错觉?”他笑了。“你不会因为这是错觉而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我无意把你当成他。”她笑。

  当然,他是白的,所谓的“他”是斯年。

  “这样最好,”他开心地“我希望我是自己,成功、失败只是次要问题,我不愿做他人的影子。”

  “有道理。我请你吃午餐。”她说。

  “不替朗尼饯行?”他问。

  ’‘老总约了他,我又何必做灯泡?”她笑。“我三点钟去文华酒店接他。”

  “我们现在不要去文华,否则准擅个正着。”他说。

  “我们去吃中国菜,就在大厦二楼那家,小菜很不错。”她说:‘’走吧厂

  “你们每天吃、吃、吃,每一家餐馆都客的,”他说“但是在香港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复?尤其好多年轻男孩子,复得…像发育不全似的。”

  “可能茶喝多了,肚子里的油光了,”她说:“至于发育不良,相信是地方太小,每天困在四堵墙里,又缺少运动的关系。”

  “可是女孩子就不会,真是奇怪。”他说:“公司里的女职员都嚷着减肥,个个都有发胖的趋向,难道女不喝茶,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可能…香港女太得天独厚,”她开玩笑“可是我并没有发胖的迹象。”

  “你才是得天独厚呢1”他说。

  蕙心办公大厦二楼是一间很出名的餐厅,当然客人也多,好在她是老主顾,侍者都认得她,很快就替她找到一张桌子。

  “有人真好,不必站在那苦等。”柏奕坐下。“看来,我在香港必须再经过一番努力才行。”

  “时间给我很大的助力,我在这儿生长。”她笑。“所以总公司若调我去其他地方工作,我一定拒绝。”

  “哦…”“我在香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凡事都方便些。”她说:“一旦到了陌生的外地就不一定如此了。”

  ‘很有道理,看来我调来此处亦不合算。”他笑。“可是我不后悔。”

  “为什么?”她问。

  “至少,此处有你。”他柏拍她的手。“认识了你,就算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也是值得的。”

  她笑而不语。

  一会儿,叫的菜都送上来,他们开始得慢吃。

  “会不会滑水?或是,喜不喜欢打鱼?”他问。

  她呆愣一下。

  “斯年喜欢打鱼。”她说:“不是钓鱼,是潜水用鱼去打鱼,是吗?”

  他沉默了。任何事都令她想起斯年,斯年虽然离开了,但对她来说却是无所不在,永驻心头的。

  “啊…对不起。”她惊觉了,很尴尬、“我不该再提斯年的,对不起。”

  “我不介意,毕竟…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他微笑。“如果你能那么快就淡忘,那你也不是我心目中的沈慧心了,我喜欢感情专一而固执的人。”

  “很蠢、很傻,是不是?”她摇头。

  “不,很可爱、很值得爱。”他捉住她的手、“蕙心,你令我更坚定自己的决心。”

  “决心?”她不懂。

  “决心抹去斯年在你心中的印痕。‘’他的肯定是无与伦比的。“决心追到你。”

  “不要这么说,我会难堪的。”她缩回被捉住的手。

  后心,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他紧盯着她。

  她心中是感动的,又是一个对感情执着的人,是她运气大好?或是太不好?

  “无论如凤谢谢你这么说。”她真诚地。“这给我很大的信心和鼓舞。”

  “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他自信地笑。“将来你会发觉,其实我有很多不像别人的优点。”

  “这是不容怀疑的。”她也笑。“你这么优秀、出色的人,即使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你也会成功的。”

  “把我说得这么好,是不是已经动心了?”他开玩笑。

  “你以为呢?”她不答反问。

  他适可而止不再循这话题说下去。

  “明天我们不滑水、不打鱼,也不玩冲板,我们R游泳。”他说。

  ‘其实我只想晒晒太阳。”她说:“每天在办公室工作,不见天。”

  ‘’周末,周呢?应该可以出来的。”他说。

  “没有适合的伴儿,提不起兴趣。”她摇摇头。‘’而且公司事忙,有许多公事得带回家做的。”

  “我决不带公事回家,一件也下行。”他叫起来。“公司付的钱只是八小时的时间,我决不超时工作,那样太对不起自己。”

  “外国人的想法。”她笑。“其实工作做不完,第二天还是你做,有什么不同呢?”

  “感觉上不同。”他坚持己见。“第二天做不完可以第三天做,为什么一定要辛苦自己?”

  “大概是东、西方人观念不同的问题。”她说:“我是百分之百中国化的。”

  “我也是…啊!你一定不同意。”他摸着头笑。“不过在一般观念上,我还是很传统的。””我看得出。”她点点头。“所以我能跟你谈得来。至于洋人,我和他们只是泛泛之。”

  “朗尼呢?”他打趣地。

  “他对我实在太好,但我…始终当他是老师、兄长般。”她摇头“他甚至引不起我心中一丝涟峡。”

  “我呢?”他笑问。

  “我们才认识多久,才见过多少次面?”她大笑。“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你和斯年呢?”他问。

  “他…或许那时年纪不同,我才二十二岁,”她摇头“那时比较有梦、有幻想。”

  “现在无梦无幻想?”他笑。

  “无波、无、无风、无雨也无晴。”她说。

  “那岂下是很可悲?”他说。

  “不是悲,是缺陷美。”她笑。

  “缺陷美?很小说化。”他说。

  “你说不是人生的缩影吗?只不过略有艺术加工的夸张而已。”她笑。

  “你也看小说?”他意外地。“你看来不像。”

  “外表不能代表一个人。”她不同意。“我看很多小说,中国的、外国的、占代的、近代的,我觉得看任何书都可以获益。”

  “不是获益与否,你…太冷静、理智,不是看小说的那一型人。”他说。

  “那是我的外表。”她说得有些无奈。“也可以说是我二十二年来造成的壳。”

  “壳?”他问。

  “给人家看的,真正的自我被密封在里面。”她摇摇头。“以前造壳是保护自己,现在…是无可奈何。”

  “讲得这么晦涩?”他不同意。“壳是自己造的,同样的,也可以自己打破。”

  “总要有些力量、有些理由才可以使我打破自己一手所造成的壳。”她说。

  “你要什么力量?什么理由?”他疑视着她,十分诚挚地。“我能帮忙吗?”

  她心中一阵轻颤,柏奕是好人,但…唉g他不是斯年,他永远不是斯年。

  “如果你能…我一定告诉你。”她说:“能认识你真好,我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这么说,我似乎已闻到希望的味道了。”他孩子气地a

  “希望的味道,那是什么?”她笑。

  “成功。”他肯定地。“慧心,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相信我会成功的。”

  “机会…始终是在那儿的。”她轻叹一声。“下是我不给,而是…也没有人给我机会。”

  “慧心…”他动容了。

  斯年的离去,给蕙心留下的是永恒的伤痕吧!有人能使她痊愈吗?这人会是柏奕吗?

  临!沈慧心。”有人隔着桌子招呼她。“真是你吗?沈慧心。”

  慧心睁大眼睛,望着那个面惊喜.目不转睛的男孩子…不.该是男士。

  “你是。”记忆的轮子转动了,六年前校园中的往事顿时全浮上七、头。

  “他”该是当时最出色的助教。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转载信息:心动百分百。xd100制作紫莺供书旮旯扫校

  司葯儿整理制作  Www.WXiaNXs.COM 
上一章   风里百合   下一章 ( → )
《风里百合》是严沁的最新小说,无限小说网提供风里百合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无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您提供风里百合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风里百合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免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