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提供十景锻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
无限小说网
无限小说网 总裁小说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都市小说 官场小说 武侠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综合其它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重生小说 耽美小说 校园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猎艳江湖 妖界游记 与你同眠 青舂韵事 恋乳少年 恋母往事 我和姐姐 新婚泛爱 恋落琉璃 错位情缘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无限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十景锻  作者:方寸光 书号:11129  时间:2017/4/9  字数:13435 
上一章   第50章    下一章 ( → )
文渊一招间便已负伤,神智迷糊之际,一抬头,看清穆言鼎双手,十指头上都有一枚铁指环,心中立时明白:“是了,那是他指上指环互相碰撞的声音。他内力比我深厚得多,音律又是急促险峻,所以我没能及时提防。”

  他略一调理真气,在穆言鼎“五音弹指”威力之下,虽是气血腾涌,内伤不轻,但仍运使残力站起,心道:“要是我倒在这儿,如何能救出紫缘?这老儿的招数道理既然明白了,总有破解之道。”

  想到紫缘,他突然猛地一惊,回身往铁箱奔去,贴着铁箱叫道:“紫缘,紫缘,你没事吗?”他想起穆言鼎指音之强,深恐紫缘受不起震,伤了身体,竟不理眼前强敌,只是怕紫缘因此受了损害。

  但是铁箱之中一无回应,更无琵琶声响,往隙中望去,也没有紫缘的眼光回望。

  文渊不闻紫缘回应,心中正自着急,忽听穆言鼎道:“老夫这路功夫,在紫缘姑娘眼中不值一哂,决计伤她不得,只不过紫缘姑娘音律虽,却无武功,被老夫内劲震昏是在所难免,然而也不会伤了身子。文渊,你不必无谓担忧,接招罢!”只听金铁之声再次震,有如干戈锋,雷火迸动,文渊身子一震,急运内劲抵御,转过身来。

  唉一手便已吃了大亏,文渊不敢分神,潜运玄功,正意图与“五音弹指”雷霆万钧般的音调相抗,忽然转念一想:“单运内功抵抗,不过重蹈覆辙罢了。这功夫的厉害在铁环撞的声音,破解之道,自当在此。”

  穆言鼎这一路“五音弹指”之所以威力惊人,并不只在于声响所贯注的内劲,而是其韵律突兀,每一声都有如一柄利刃,硬生生阻断闻声者脉络中气血运行,发挥到极致之时,能彻底扰对方心跳肌动、手足呼吸,人身一切节奏尽皆失常,唯有束手待毙的份。

  文渊深明音韵,明了音乐旋律的奥妙,足以影响人的心情、思虑、举止,这时面临穆言鼎的“五音弹指”虽然受创,脑海间却已闪过应对之道,当即身急退,奔至底舱后门,一掌将门震开,窜了出去。

  穆言鼎喝道:“哪里走?”内劲一提,身法快如流星箭矢,猛追至文渊身后,右手五指一握一放,连串铛铛声响,五道指力弹而出。文渊脚下一点,身形飘然拔起,上了甲板,穆言鼎这五指弹了个空。文渊随即自后门奔进上舱。想来司空霸等都还在底舱前门等候,舱中只有数名锦衣女子,见到文渊闯进,纷纷惊呼后退。

  文渊不加理会,身形绕转,双手连出,在一席酒菜前站定时,手中已取了四个青瓷茶杯,和桌上原有的三个放在一起,一列排开,又将杯中茶水一杯杯倒在地上,接着拿起一个茶壶。

  便在这时,只听铿铿声响,穆言鼎已追了上来,却见文渊坐在席上,正好整以暇地持壶倒茶,倒了一杯,又倒一杯,竟对穆言鼎的来到置之不理。

  穆言鼎微微一愕,疑心大起,并不贸然进攻,道:“你做什么?”文渊这时已倒完了七杯茶,放下茶壶,笑道:“穆前辈神功惊人,晚辈需得略施布置,否则可承受不起。穆前辈,请再出招罢!”

  这时司空霸、狄九苍等听得异声,都已自前门奔进,顿成前后夹击之势,见文渊悠然坐席,都觉诧异。穆言鼎不知他杯中有何玄机,并不急于躁进,道:“好,你便站起来,再接老夫几招。”文渊微微一笑,右手拿起一双筷子,站了起来,道:“请!”

  穆言鼎见他持筷在手,心道:“这小子不知玩什么花招。”十指一错,五音弹指再起犀利之声,宛若千军万马动地而来。

  司空霸等怕受波及,正待退出,忽听“叮、当、锵、啷”几下轻响,文渊两手各拿着一筷子,接连在茶杯上敲了几下。这声音凑在铁指环撞击的声之中,悦耳动听,大大削减了犹如刀剑戟的杀伐之声,两种声音织得天衣无,丝丝入扣,原本伤人于无形的异声,此时竟是说不出的好听。

  穆言鼎吃了一惊,指法一,随即定神,食指参差错,铁指环连环撞击,铿铿锵锵,蕴含上乘内力,只震得席上碟碗叮叮响。单凭指力便有如此劲道,也可见穆言鼎的内家功力确然非同小可。文渊平心静气,两筷子在七个茶杯之间轻快飞舞,回旋敲击,每一声都落准了铁指环的震撼余势,巧妙跌宕,举重若轻,把一阵威猛凌厉的声响都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这双筷子是木头所造,敲在瓷杯上柔润清澈。妙的是七个茶杯敲上去,声音高低各有不同,有如古琴七弦,文渊信手敲击,任意为之,那寻常不过筷子茶杯,便无端生出了五音十二律。与穆言鼎十指之间的巨响相较,声势自是远远不如,但却胜在清越雅致,水穷之处,又见云起,连绵不绝于耳,木箸瓷杯,似在穆言鼎的金铁声中镶进了颗颗明珠,大见平和,听得人心旷神怡,哪里还有五音弹指的威猛之势?

  这么一来,情势顿时一变。文渊挥箸击杯,悠闲自在,穆言鼎却神情严肃,额上汗水一滴一滴下,指上厉声虽重重加响,却显然无法再以此伤得文渊。司空霸暗暗惊异,心道:“这小子确实不简单,看来穆老头未必能稳胜。”

  论真实武功,文渊虽悟得文武七弦琴中的妙谛,毕竟尚不如穆言鼎数十年的深厚内功。但是此时音律相斗,穆言鼎便不及文渊了。这七个茶杯中,文渊各注入不同深浅的茶水,敲击起来,声音便有高下之分。他幼年初学音律时尚未买琴,吃饭时便用筷子敲击杯碗为乐,久而久之,琢磨出了这套本领。只是他从未想到,竟有把这种技术用在武功上的一天。这时他晓乐律,敲击手法更是得心应手,木筷上蕴含玄功,一敲之下传送出去,也能牵动穆言鼎内息血气,以巧取胜,逐渐反客为主。

  穆言鼎每一次指环相,都运上了极大内力,手指略感酸麻,却不见文渊有何不妥,自己反而渐受文渊敲杯之声的曲调影响,难以继续维持强悍的声波。他越斗越是疲乏,心中越是震恐:“那紫缘姑娘指点了我弹琴的道理,我由此在琴学中学得更高妙的体悟,”五音弹指“的功力更了一层,怎会斗不过这文渊?他内功大不如我,为什么能抵挡得住?没有道理,没有道理!”

  文渊见穆言鼎手上劲力加重,双眼布了血丝,知道他已支持不久,心道:“看来不出一盏茶功夫,这”五音弹指“便能破了。”

  便在此时,忽然口真气微浊,筷子上真力使得不足,险些失却优势,连忙再提内力,稳住旋律,心下暗暗吃惊:“不好,方才中了他的猛招,看来的确伤得不轻,内力恐怕后继乏力。难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竟不足以支撑到击败他为止?”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穆言鼎骤然大喝一声,双掌合握,十指聚会,铁指环震出惊天动地般一声霹雳大响,混合了这一喝之势,猱身直上,抱拳向文渊击来,功力雄劲绝顶。这一击是穆言鼎豁尽所能的猛招,他察觉音律再也胜不过文渊,震骇沮丧之余,忽然感到文渊所奏音韵略一失稳,随即闪过一个念头:“要击败这小子,只有这个机会!”抓紧时机,使出这招玉石俱焚的“黄锺毁弃”双手贯注毕生功力一握,十枚铁指环在爆出惊人巨震后,同时断裂破碎,拳风声威狂卷数丈,直文渊中宫。

  这一响震得众人耳膜剧痛裂,司空霸脸色一变,便要仓皇退出,只到半途,忽然脚下不稳,跌倒在地,狄九苍、卓善及其余诸人同样跌跌撞撞地倒了下去。

  文渊势当正面击,猛觉呼吸不畅,已然猛招临门,大惊之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救紫缘,就不能输!”念头刚起,拳力以至,再无闪躲余地。

  就在这一刹那间,文渊右手木筷轻敲,一个茶杯平飞而出,直撞穆言鼎双拳,杯上附着九转玄功内劲,竟没洒出一滴茶水。穆言鼎冲势不止,双目圆睁,长啸一声,抱拳的十指向外猛弹,指力彷佛一阵炮弹“砰啷”一阵声响,茶杯在半途已震成无数碎瓷,混着一波茶水反回来。

  文渊听着这些声响,经脉中一阵混乱,真气难以自制,顿时更惊:“我的功力已达极尽了?怎么完全控制不住?”此时他无暇细想,双筷连挥,六个茶杯连环飞出,分打穆言鼎上下各路,但是哗啦乒乓一阵,全被弹指内力震得支离破碎,水花共瓷片飞散。

  文渊闻声,气路更是翻腾不已,双手一松,已拿不住筷子,感到穆言鼎指力已无可挡,忽然一股真气自丹田急窜而上,转全身,聚会双掌,随即遍体空乏无力。

  此时“黄锺毁弃”功劲已到,第一道指力在文渊身上,文渊猛觉经脉中一股厉劲入侵,血脉一跳,似乎听得到声音。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道道锋锐绝伦的指力击在身上,文渊感觉那声音更加清晰可闻,身体却也如撕裂粉碎。

  霎时之间,文渊眼前一黑,耳中回转着无数声音,上船前小慕容的温言软语、海的澎湃汹涌、铁指环碰、木筷击杯、穆言鼎的暴喝、司空霸等人倒地的声响、茶杯破碎、水花飞散、乃至于自身受到真气重击时,体内经脉骨骼、内脏肌的反应,各种声响接踵而来,萦绕耳际,有的好听,有的难听,却又不得不听,挥之不去。

  文渊脑中天旋地转,不知该听哪一声才是。忽然,耳边响起了一声琵琶的弦声,那是世上独一无二,唯有紫缘才能奏出,天籁一般的声音。文渊听得一声,诸般声响顿时消失在耳边,再听得一声,双手不自觉地微微举起,又听得一声,文渊陡觉神清气,感到了血脉运行的节奏,掌握了真气纵控的韵律,心中大畅,双手任意一拨一挥,空际响起一阵铮然琴声。

  他猛然一惊:“我并没当真弹琴啊,哪来的琴声?”陡然心神苏醒,睁开眼来一看,穆言鼎卧在地上,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双手是鲜血,十指头血馍糊。再一转头,司空霸、狄九苍、卓善等人都晕倒在地,无一稍加动弹。文渊诧异莫名,望着穆言鼎,心道:“怎么他们全都倒下了?司空霸他们是被这姓穆的所震昏,但是…怎么他也倒了?”

  他错愕之余,一提内劲,一道气息悠然动,通体舒畅,如沐甘,竟无丝毫损伤,反而更感精神奕奕,身轻体健,宛如胎换骨。

  文渊低头望着双手,忽然豁然领悟,他又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印证了“文武七弦琴”中的武功。

  虽然文渊早已知晓藉“文武七弦琴”修练内功的诀窍,但是那也只是助他进展,学是学了,却尚未运用得当。他生自在,由文武七弦琴领悟到的外功多于内功,剑法、掌法、轻功都已掌握了极尽微的要旨,但是对内功始终领会有限,尚未真正学以致用。

  内功可说是武学进境的锁钥,文渊未得人指点,虽然自行从文武七弦琴中悟出许多奥妙,却碍于见识修为,在内功上未能触发机杼。与穆言鼎这一战,却令他第一次体验了音律与内力的结合。穆言鼎的“五音弹指”与文武七弦琴的路道虽然不合,但连番内劲锋之下,文渊已亲身经历了一次音韵与武功的交流,顿有视野大开之感。

  四季替,月运行,乃至天地万物,莫不有其规律,人也不例外。文渊所体会到的,正是纵控人身呼吸吐纳、筋骨脉络诸般规律的妙法。这比之他利用文武七弦琴的弦来内力,以求进益,自然是更高了一层的境界。

  这一场生死叠的决斗,文渊在最后关头本能地反击,悉穆言鼎指力的节奏,从双掌反推而出,巨力去而复返,震碎了穆言鼎双掌骨骼,也定下了胜败之数。文渊虽受伤在先,但还不算如何严重,穆言鼎却受到无与伦比的重创,若非他内功根基雄厚,早已被自己“黄锺毁弃”的猛招震裂全身骨骼了。

  文渊四下回望,见船上人人昏晕,心道:“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这位穆前辈对紫缘似乎颇为敬重,且先不伤他性命。”一念及紫缘,又即想起:“刚才听到了紫缘的琵琶声,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一时之间,自己竟也无法分辨。

  一沉,将司空霸等人一一点了道,以免他们醒来,又生麻烦,接着便走出舱外,想到底舱看看紫缘是否真的醒了。

  走到了甲板,只见几个水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也是给穆言鼎震昏了的,想是他急于求胜,全没考虑到船上许多人功力不逮。他随意一望,忽然见到一艘四帆大船从南边缓缓驶近,第一张帆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非”字,第二张帆上也绣着一个“非”字,第三张帆上绣的又是一个“非”字,最后第四张帆上,仍然绣了个“非”字。

  这等明目张胆,武林中任谁见了也知道是什么人的座船。文渊呼了一口气,心道:“一难方去,一难又来,看来他们是往这船来的。”略一思索,立刻奔下底舱。

  到了底舱,不见有何动静,不正宝箱中一无声息。文渊奔到箱边,轻轻拍了几下箱子,叫道:“紫缘,紫缘!”叫了几下,不闻琵琶声回应,心道:“果然是幻觉,紫缘还没有清醒。”

  这时一阵哨声自海上传来,极为刮耳。文渊一听,便知是四非人的哨音,心道:“且应付他们一下。”当下冲到上舱之中,在狄九苍衣袋中一探,摸到了十几两碎银,随手丢在一旁,再一探司空霸的怀里,搜到一管状的物事,拿出来一看,却是黑色短笛,上面刻着一圈又一圈的羽形花纹。文渊心道:“多半是这个了。”将短笛放到边轻轻一吹,笛中飞出一阵夜枭鸣叫般的怪声。

  当下文渊快步出舱,藏身甲板暗处,短笛就口,使劲一吹。他刚刚悟出人身规律与武功之间的秘要,此时吹笛,自然而然地用上了,笛声顿时如禽鸟大唳,穿风越而出,一波接着一波,少了一股尖锐之意,却显得更为开阔浩瀚,震动四方。

  文渊本想学着东宗诸人所发声响来蒙混过去,以免对方不闻回应,前来探查,没想到用力一吹短笛,却和轻轻一吹大有变化,不心下惴惴,不知能否骗得过去。

  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隔海传来,道:“可是程掌门到了?四非人在此问候。”

  听那声音,正是四非人中排行第二的云非常。他听到文渊的哨声,暗暗吃了一惊,心道:“司空霸功夫虽强,哨声中无此内劲,必是程太昊亲自到了。”当下出声叫唤,却不闻船上有人回应。

  云非常等了一阵,见云霄派的船上全无动静,暗暗咒骂,道:“这程太昊架子好大,居然不理老夫!”

  旁边一个轻轻淡淡的声音笑道:“人家是一派掌门,不理你也不打紧啊,要是他不理老大,那才说不过去呢,是不是?”

  这人是个女子,却是四非人之末的莫非是。

  云非常骂道:“刚才这程太昊还不在船上,什么时候过来了?难道他听到咱们把那紫缘交给穆老鬼运送,就巴巴的跑上船去先偷尝了?我可不让他占先!”莫非是格格笑道:“老二,你也太紧张啦。八柄钥匙都在我们这儿,你怕什么啊?程太昊胆子再大,又怎敢硬毁不正宝箱,招惹我们老大?”

  那边文渊没听到四非人船上再传出哨声,也并未再加驶近,心道:“总算是平安无事。”探头张望,见四非人的船虽不近,也不远去,不近不远地跟着,一同往东而去,当下走回底舱,心里暗想:“看来他们都是要往红石岛赴夺香宴的。如果我掉头回航,必定给他们发觉。但此时不走,又如何救出紫缘?”随手一推箱子,一动也不动,看来不下三四百斤,加上紫缘也在箱中,单凭文渊自己,实在难以搬动。何况就算搬得动,也不能踏着大海离开,终归是要乘船的。

  他正在大伤脑筋,忽听上头传来几声咳嗽,声音甚是衰弱。文渊听是穆言鼎的声音,走到上舱一看,见他坐在地上,神情萎顿,银白的长髯沾了点点斑斑的鲜血。

  穆言鼎见文渊来到,点了点头,低声道:“佩服,佩服。文武七弦琴蕴藏的武功,老夫亲身领教了。”

  他说话虽然连贯,却是全无中气,虚弱之极,似乎随时都要断气。

  文渊望见他双手十指皆受重创,心中颇感不忍,躬身道:“晚辈身不由主,伤了前辈,后自当陪罪,这时却是不行。”

  穆言鼎道:“你是来救紫缘姑娘的,现下自然是与本派为敌,何须陪罪?你若有本事从老夫身上夺去钥匙,那是你的本事,老夫…心服口服。”说到这里,手按膛,身子微颤,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文渊听到“钥匙”两字,心神大震:“那司空霸说,钥匙都在四非人手上,但…难道,他竟然有那箱子的钥匙?”眼望穆言鼎,见他眼中殊无敌意,反而带着些微催促,心中恍然大悟:“他并不希望紫缘被送到夺香宴上。”

  穆言鼎见他神色变化,知道他已然了解,有气没力地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串钥匙,道:“老夫身在皇陵派,决不倒向外人。这串钥匙…乃是…乃是你自己取得,并非老夫不战而屈。”文渊点点头,轻轻接过,心道:“你想放紫缘,却不肯背叛皇陵派,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看着手中钥匙,心中忽感歉疚,低声道:“穆前辈,晚辈后定当延请良医,治好前辈的指伤。”穆言鼎微微一笑,道:“老夫的朋友中,也有一位于医道的,你不必费心。”闭起双眼,慢慢端坐运功,调理内伤,不再说话。

  文渊一揖退出,奔回底舱,在箱子边拿出钥匙一看,共有四把钥匙。这钥匙本来只有两把,是龙驭清自唐非道的尸身上搜得。当唐非道被小慕容用计杀死于长陵地宫,事后龙驭清在他身上搜出两把钥匙,虽不知用途,但仍命人印下了模子,将唐非道尸体和钥匙一并交给四非人剩下的三人,私下又用模子铸出了两把钥匙。

  后来龙驭清见到四非人的“不正宝箱”知道这箱子不仅牢固,且与四非人的一门诡异武功相关,心道:“后若与寇非天翻脸,需防他以此箱暗算,最好能先行破解。”于是命一名长于机关的手下暗中观察不正宝箱的黄金角,配合原先唐非道的两把钥匙,又造出了两把,这四把钥匙可以开启不正宝箱的一个面。

  这次夺香宴,四非人故布疑阵,不亲自带着紫缘,却交给皇陵派和云霄东宗诸人押送,龙驭清派穆言鼎送紫缘出海时,将这四把钥匙交给穆言鼎,原是要他有机会时偷偷带回紫缘,以继续问文武七弦琴的奥妙。但他绝未料到,穆言鼎竟会败在文渊手上,更把钥匙交给了文渊。

  文渊将钥匙一把一把往黄金角上试着入,接连试了两个角,都没一把能够开启,心中又是紧张,又是不安,暗暗安抚自己,呼了口气,低声道:“别急,别急!”试到第三个角,连三把钥匙,都徒劳无功,试到第四把“喀”地一声,应手而入,只因试得急了,手指在箱缘一撞,竟还擦破了皮,出了点血。

  文渊大喜,转动钥匙“喀啦”一声,将一个黄金角的扣锁解开。接着喀啦、喀啦,又解开了两个角。他心情激动,欣喜若狂,低声道:“紫缘,我又可以见到你了,你又可以见到我了!”再将钥匙向最后一个角,不料却无法得进去。

  他呆了一呆,手上使力,钥匙却仍无法进,显然钥匙不对。文渊心里一凉,叫道:“那怎么会?”一掌拍在箱面上,铁箱嗡嗡而响。他懊丧之极,心中是失望沮丧,喃喃地道:“只差一个了,为什么就差这一个?”

  气恼之余,文渊拿起钥匙到眼前看了看,忽然一呆,叫道:“啊呀!”

  只见手指所夹那把钥匙白光闪闪,略带血迹,却是他第一把用来打开锁的钥匙,当然没法子打开这一角。他略一发楞,随即哑然失笑,低声道:“糊涂鬼,简直该打!”拿另一把钥匙一试,喀啦一声,黄金角开了。

  四角俱解,文渊抓住铁板边缘,用力向外一拉,铁板应声而开,里面出现的,正是他夜牵挂的一张脸蛋,静静地,似乎睡着了,那白皙而略透红的脸蛋上拂着几丝长发,令人惊的赤身体坐倚着箱板,身上凌乱地盖着一条璀璨斑斓的锦缎,怀中抱着一具桐木琵琶,纤细却又柔润的手指轻轻搭在弦上,似乎这么寂静不动,也有一阵浑然天成的妙韵动。

  当啷几声,钥匙落在地上,文渊将琵琶搬开,把她的身子轻轻抱出,身子忍不住兴奋得微微颤抖,拍拍她的背,柔声道:“紫缘,紫缘!”

  受到他掌上真气,那长长的睫动了一下,紫缘轻轻一声嘤咛,第一眼睁开,忽然看见了最想看见的人。她惊喜极了,樱一张,却没发出声音。文渊随即想起她被点了哑,伸手替她解了

  紫缘身子轻轻一颤,脸上出幸福而舒雅的微笑,轻声道:“我知道你会来,被关在这里面后,我从没害怕过。他们再怎么对我,我都不怕,也没有当真伤了我。”文渊心中情思洋溢,紧紧搂着她,轻声道:“你把我最担心,最想问的都说啦。”紫缘微笑道:“因为我也担心你啊。”文渊笑道:“担心我什么?”紫缘悄然垂首,轻声笑道:“怕你担心着我啊,所以我要你一见到我,就安了心。”

  文渊心中一热,在她上轻轻吻了一下。紫缘“嗯、嗯”几声,略见羞涩,轻声道:“别…别这样啦。”文渊道:“怎么啦?”紫缘脸蛋透红,轻轻地说道:“我们…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再慢慢说嘛。”文渊拍拍后脑杓,笑道:“我只是好想亲一亲你,没别的意思。不过也是不错,我们可还没离险地。”

  他轻轻放开紫缘,见到她赤的娇躯,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急忙撇开眼光,道:“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你先遮掩一下。”

  紫缘脸晕红,害羞地点点头,将箱中那条锦缎拿来披在身上。她不是没给文渊见过体,然而两人还没有当真好事成双,差着这么一点儿,感觉毕竟有所不同,文渊看着固然魂不守舍,紫缘也是不胜娇羞,将那罗缎掩着自己口,也是不得不然。

  文渊奔到上舱,见穆言鼎仍然运气打坐,脸上时而惨白,时而红润,此外所有人都或仰或卧,无一转醒。除了众侍女身着锦衣,此外并无女装。他略一思索,把倒在脚边的狄九苍衣了,拿在手里,再抱了一个锦衣女子回底舱,说道:

  “紫缘,你先换上她的衣服,再给她穿上这套衣。”紫缘道:“我直接穿这一套不成么?”文渊道:“这是男子衣衫,你穿不妥。”

  紫缘微笑道:“别的姑娘穿,难道就妥当了?”文渊拍了拍头,笑道:“其实也不妥当,不过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退出舱外,让紫缘给她自己和那侍女更衣。

  饼的一会儿,听得紫缘隔门说道:“好啦。”文渊开门进来,见紫缘已换上了一身锦衣,那侍女也整整齐齐地穿着狄九苍的衣物。文渊笑道:“这就行啦。”

  一撇眼间,看见那锦缎摆在一旁,绣功极细,顺手拿起来一看,一疋锦缎展开来,上面绣的是黄莺绿柳。黄莺神态鲜活,绿柳低垂摇曳,色彩似乎不时变化,但又显然一如原状。虽然锦缎上一切静止,却如同一幅真实美景呈现眼前。

  紫缘轻声道:“他们不给我穿衣服,只有穆老先生给我这个,还有琵琶。”

  文渊望着手中锦缎,沉不语。紫缘见他神情如此,心中暗觉奇怪。说道:“怎么了吗?”

  文渊道:“你瞧,这景是不是很眼?”

  紫缘身在箱中,光线幽暗,一直没有看清楚那锦缎的图案,这时听文渊一说,低头细看,不一怔,道:“啊,这是西湖的景,是“柳闻莺”啊。”

  柳闻莺,正是西湖十景之一。文渊本已怀疑,只是他在西湖附近居住时不长,不能肯定,听紫缘这么一说,顿时一惊,细看那极尽华丽的美锦,低声道:“难道这是十景缎之一?可是,他们又怎么可能交给你?”

  紫缘听文渊如此一说,也甚感惊奇,道:“这就是十景缎吗?照你们所说,这是十分珍贵,怎么…怎么他们会要穆老先生拿给我?”

  文渊同样百思不解,拿着锦缎端详半晌,道:“莫非这是假造的,要引人上当么?可是这锦缎绣工如此精致,又不似伪物,且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龙驭清在打什么主意,可令人难以臆度了。”

  却见紫缘轻轻摇头,说道:“不,这不是龙驭清要穆先生拿来的,是一位姓莫的姑娘,叫做莫非是,是她要穆先生带来给我的。”文渊一愕,道:“莫非是,那岂不是四非人之一?”心中顿时一阵糊涂,暗想:“这么说,这疋“柳闻莺”的锦缎,原来是四非人的?可是为什么要给紫缘?那还是一样奇怪,没差多少。”

  他想了一阵,不得其解,当下卷起锦缎,收在怀里,道:“且不论他们用意为何,这锦缎又是真是假,总之我们得先想法子离开…”话至中途,忽尔一阵特异风声传过耳畔。

  文渊警觉得好快,乍闻风声,已抱住紫缘身急转身形,仅以半尺之差避过来人偷袭,侧目一瞥,竟是司空霸。只见司空霸面狞笑,道:“小表,你胆子不小!”他口中说话,右手同时急探而出,拇指小指分在两侧,余下三指并拢,掌形奇特,来势却是快得惊人,如飞鸟之滑翔,穿梭云际,竟无半分滞涩,文渊右肩一痛,已被他飞掌戳中。这正是云霄派外家绝技“飞天九重霄”中的“抟风式”后招接前招,端的全无破绽,快绝妙绝,畅之极。

  文渊清啸一声,顺势抱着紫缘疾退数步,步伐轻巧,已自然而然地将肩头所受劲力消弭于无形,心中念头如电一闪:“不料此人武功如此高明,只这么一会儿,便已清醒解。”才一想到这儿,便听卓善在上头大声叫道:“寇大爷,云二爷,莫四爷,这儿有人要抢贺礼,快快…”

  之前司空霸等人被穆言鼎的“五音弹指”震倒,虽无内伤,但是一时难以清醒。司空霸内力最深,醒得最早,但已被文渊封住了道。云霄派东西两宗所长不同,西宗的外家武功极尽变幻,道上的功夫却是平平,并不如何高明,东宗高手却都研点、解、冲之术,司空霸以深厚内力冲开道,立时救治了狄九苍、卓善,跟着吩咐两人搜索甲板,自己前来查探底舱,却发觉紫缘已经被文渊救出,两人正拿着一疋锦缎观看。

  他吃惊之下,正想招呼两名师弟赶来夹击,忽然一想:“想不到这紫缘如此美貌,等闲难以遇得,若和师弟们合力杀了这小子,便得把她关回不正宝箱之中,否则我若一人独占,他们定会和掌门师弟密告。若跟他们一同享受,未免不够滋味。夺香宴上,我又未必夺得到这美人。不如我暗中偷袭,一招杀了臭小表,趁师弟们不知,先把这美人儿好好品尝一番。”再偷偷窥望了紫缘一眼,更是心大起,恶向胆边生,眼见文渊不备,骤然偷袭。哪知文渊新悟得武学妙境,与先一次手已然大不相同,司空霸绝招虽快,却没能制了文渊死命。倒是卓善听到底舱起了斗争,连忙隔海向四非人的座船叫唤。

  文渊听了卓善呼叫,心中暗叫不妙,心道:“要是四非人前来,那就难以收拾,先解决了这司空霸!”轻轻放开紫缘,猱身倏近,左一圈掌,右一平挥,脚步一个错动,霎时绕到司空霸左侧,一掌朝他背心拍落。如此身法,令司空霸陡然一阵心惊:“小表的轻功怎地忽然大进?”震骇之余,连忙侧身翻臂,格他手掌。文渊动念极快,心道:“这就是云霄派的武功,与呼延姑娘、秦姑娘所使殊途同归。”

  当与呼延凤、秦盼影等一场饼招,他对云霄派妙招纷呈的武功甚感惊异,但事后仔细钻研,心里对云霄派武功已有了个大纲,大抵是模拟飞鸟姿态,极尽创造变化,武功另循一番理路,便如游鱼不能理解野兽如何奔走,走兽却又不知鸟儿如何翱翔,飞鸟同样摸不透鱼虾如何游动,是以初见时穷于应付。但是辨析思查之后,纵然不明其理,却仍可推衍应对之道。

  这时他见司空霸左臂回翻,手上招数虽然灵动,胁下却大破绽,常人或许为防司空霸寓攻于守,不敢直攻而入,文渊却立时看破司空霸这一路招式,动作节奏分辨得清清楚楚,左掌藉着先前一圈之力而推出,时机之准,犹如司空霸特地出破绽给文渊出手一般。这一掌蕴含着九转玄功的劲道,司空霸乍感掌力抢在自己发力之前袭体,骇然失,却已不及变招,被这一掌重击胁下,力透肺腑,惨呼一声,身子斜斜飞出,撞在墙上,沿墙滑落地上,再也不动。

  文渊赶上前去,正待再补上一招,却见司空霸眼珠突出,张大了嘴合不拢,舌头伸在嘴角外。一探他心口,竟已绝息。文渊没料到自己掌力出得太巧,内力又已更深一层,居然将这云霄东宗第二高手一掌拍死,也甚感错愕。司空霸的如意算盘打不响,反而一招败死,生平得不偿失之事,也不知是否以此为甚了。

  就在此时,甲板上传来云非常的声音,叫道:“搞什么,得这么一团的?”

  又听狄九苍怒骂道:“他妈的臭小表,老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接着几声轻轻幽幽的女子声音笑了起来,道:“紫缘妹妹生得这么美,当然有好些痴情男儿来为她拼命了,嘻嘻,真是拼命呢,连穆尊使都伤得这么厉害哪!”

  紫缘神情一紧,轻声道:“文公子,他们…他们很厉害。”文渊点点头,心中甚感着急,暗道:“就算除了司空霸,那云非常却比他更加厉害。

  那女子是莫非是了?慕容兄早已要我提防她,那么也非等闲之辈。现下我一人尚且不易身,怎能救紫缘离开?小茵这时定然担心得紧,我…我又害她心,真是该打。唉,要是小茵在这儿,她一定有好法子,现下可如何是好?”

  他心中虽急,却不慌乱,脑海里迅速动念,寻思如何平安困。忽然之间,一个计策浮现出来,他随即握住紫缘双手,低声道:“紫缘,你信任我吗?”

  紫缘睁着明澈的双眼,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必问的,你很早很早就知道了。”文渊回了一个微笑,跟着神色肃然,凑到她耳边说了些话。紫缘眨了眨眼,身子微微一抖,随即微微颔首,低声道:“我知道,你…你一定要小心。”

  云非常、莫非是两人听到卓善呼叫,将船驶近,纵身越过船来查看,寇非天却不现身,仍留在自己船上。卓善和狄九苍带着两人前往底舱。

  狄九苍以外衣被人去,恼怒异常,第一个冲入底舱,骂道:“臭小子,滚出来受死罢!”但是放眼一看,舱中却不见文渊身影“不正宝箱”如原先一般斜置着,司空霸却倒在另一旁的墙边。狄九苍抢上前去,叫道:“师兄!”一搭他脉搏,竟已死去,霎时惊怒迸,大声吼道:“那天杀的臭小子!”

  其余三人旋即跟了进来。云非常一推宝箱,依然十分牢固,里面也确实沉重,尚有人在,当下道:“贺礼还在,那小家伙上哪儿去了?”

  众人四下搜索,却不见文渊踪迹。卓善道:“我们去上头搜一搜。”四人又来回查看甲板前后,只因在大海之中,差着没能把船给翻了过来,文渊却始终不见人影。狄九苍骂道:“这狡猾小子,定是遁水走了。”卓善道:“这儿茫茫大海,他又能逃多远?”莫非是微笑道:“唉唷,说不定那位文相公还在船上呢,两位还是小心点好。”

  云非常忽道:“这份贺礼,咱们可不放心叫给你们了。老四,动手把宝箱搬回船上去罢。”这话显然是瞧不起云霄派,卓善、狄九苍脸色一变,想要反相讥,但想到九头鸟司空霸这等高手亦遭横死,话到口边不免又收了回来。

  莫非是轻声笑道:“老二,你糊涂啦,穆尊使和司空大爷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不管怎么死、怎么伤,也不会让对手逍遥自在的,那文渊说不定也已奄奄一息啦,又何必大费周章,把这么重的箱子搬来搬去?”这句话却连皇陵派也损上了。

  穆言鼎端坐疗伤,便如不闻,心中却甚为疑惑:“难道那文渊没有开锁,放出紫缘姑娘?那么他独自一人拿了钥匙,又到了哪里去?”

  着大海叠,海岸一处也有人急着寻找文渊,心情却全然不同了。

  那自是回到客栈,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文渊回来的小慕容。她一回客栈,便匆匆换好衣裳,想起文渊没带配剑,当下自己带了短剑,把从赵平波那儿夺来的骊龙剑也佩在间,心道:“他一个人去探船,说不定会碰上什么劲敌,我得去帮他才行。”

  她一颗心总是悬在文渊身上,这时也无暇去跟慕容修说一声,便又出了客栈,奔往海岸。不料离岸尚远,已望见那船开始驶离。小慕容怔了一怔,心道:“那船走了,我可来得晚啦。不知道他探到了什么消息?”脚步略微放缓,本以为文渊便会回来,没想到一路到了岸边,仍不见文渊身影。

  小慕容四下张望,忽然惊叫一声,小脚一顿,心中已然明白:“他…他上了那船!那是云霄东宗的船啊,他…他一个人上去,那怎么行?”心中又急又气,急的是不知文渊会不会处于险境,气的却是文渊就这样一个人出海,居然没带着自己。

  她连连顿脚,眼眶边滚着几滴眼泪,心道:“怎么办?他…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定是他听到了和紫缘姐有关的事,一忍不住,上了船,连船出海了也顾不得…他…他就是这样!”

  呆呆地望着大海,出了一会儿神,小慕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还说不要我挂念呢!我…我早知道,这辈子…这辈子都要挂念着你啦。”

  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涩,然而想起文渊对自己的种种温柔,又感到心甜蜜,脸上微微苦笑,心道:“算啦,谁叫我就是喜欢你这脾气呢?”当下打定主意,立即回客栈找慕容修,要准备海船,提前赶往红石岛,好助文渊一臂之力。

  一转身,小慕容陡见金光耀目,颈边微微一凉,一柄金光灿烂的长刀已抵在自己咽喉。对方来得无声无息,轻功固然惊人,然而那人的面貌,却更令小慕容吃了一惊。

  这人一身金色装扮,阳光下闪耀生辉,容貌极美,一双美目冷冷淡淡,正是云霄派西宗掌门“金翼凤凰”呼延凤。那柄金刀一直连入披在她手臂上的斗篷中,是金翅刀的一片羽刀,金芒映在小慕容娇的肌肤上,闪动不定。  Www.WxIaNXs.COM 
上一章   十景锻   下一章 ( → )
《十景锻》是方寸光的最新小说,无限小说网提供十景锻最新章节TXT免费阅读,无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您提供十景锻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十景锻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免费网。